江曼歌经历丧夫之痛,别无所求,只想护着孩子长大,仅仅过了数日,住宅又遭袭击,她才下定决心,想要离开花家。
一家人慌不择路,奔波流离,身后追杀不断,如影如形,全凭江逸涵的身手才幸免于难,只是一路逃来,竟未遇到强敌,最终安全抵达玉桂城。
往后又是一段节衣缩食的日子,在妙音主持这个好心人的帮助下,她们开设了一家布匹店,逐渐安定下来,直到如今。
当年的事太过诡异,有着诸多蹊跷,江曼歌本就心存怀疑,但却无力调查,此时听了妹妹的话,眉头紧蹙,面露忌惮,语气凝重地说:“我知道晴空的死可能与高家有关,甚至还有花家的人参与其中,可是逸涵,你不可继续追查,太危险了。”
她为人聪慧,知晓更多细节,花晴空外出之时,还有花家不同派系的人随行,他们皆是安然无恙,说明这不可能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针对丈夫的阴谋。
江家灭族的理由十分荒谬,族内根本无人走私海盐,官员所呈证据更是凭空捏造。
她曾想查明事情的真相,只是背后牵扯太大,尚有两位年幼的孩子等待自己照顾,稍有不慎,便会将一家人都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哪怕这时,江曼歌也是强忍心酸,强抑探求的欲望,握住江逸涵冰凉的小手,眼中含着浓浓的哀求,示意她不要继续追查。
花千寻与花牧月虽对这场变故记忆不清,但亲人死亡的悲痛依旧牢牢铭刻在心,听了两人的话,皆是面露悲伤,泫然欲泣。
江逸涵察觉自己搅坏了原本和睦的家庭气氛,当即不愿多说,只是柔声安抚、敷衍回应:“好了,千寻,牧月,你们不用伤心,事情都过去了。姐姐也不必多劝,我一定要查出幕后真凶,否则愧对族人在天之灵。”
她性情倔强,下定决心的事,便绝对不会反悔。说完了话,她别过小脸,试图挣开正被姐姐紧握的手,不愿面对那凄然的眼神。
江曼歌察觉到了不对,既然妹妹想要查明真相,又为何要在中途回家,而不一鼓作气?
莫非是她触及隐秘,遭到发现与惦记,甚至有人出手谋害,危及性命,才想回来看亲人最后一眼。
如果是江逸涵,那还真有这种可能。历经当年之事,她便心怀执念,要与凶手誓不两立,如今家庭安稳,没了顾忌,更想放手一搏,做个了断。
想罢,江曼歌浑身一颤,心情焦急,急忙思考阻止江逸涵寻仇的办法,心念急转间,当真想出能够稍作拖延的主意。
她稳定心神,轻声说道:“逸涵啊,牧月说她想要学习武艺,如你一般,闯荡江湖。”
江逸涵正观察着姐姐的神色,没有发现异状,便暗自松了一口气,又听如此言语,星眸霎时发亮,面上扬起笑意,转头望向花牧月,柔声询问:“牧月,你当真要跟小姨学武?”
她心思明澈,对江曼歌的话非常上心,想在这种时候,再为家人做些事情,而且花牧月当真身怀武艺,起码自保无虞,不必担心仇家上门。
花牧月轻眨眼眸,不知话题为何突然转到自己这来,见到娘亲悄使眼色,这事又是她想做的,便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啊,牧月很崇拜小姨呢,也想修习武艺,外出游历!”
这话激起江逸涵的兴致。
她饭也不吃,将坐椅朝花牧月那侧挪了挪,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地说:“小姨给你介绍一下武林之事,明日便带你去练武。”
借着江逸涵之口,花牧月获悉许多知识。
武道修行分为五个不同的境界:通体、感气、明心、悟道与天人。
其中又分初期、中期、后期与圆满四个小境。
据说武者修至天人之境,便是一方巨擘,掌握仙人之能,抬手便能引动天地异象,呼风唤雨不在话下。
可惜后路已断,再无更多境界,无法登天成仙,吸纳灵气。
而在九州大地,明面上的统治者是高家朝廷,培养了数量极多的军队,招揽了实力强劲的高人。
江湖格局则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一宗二派三教,讲的便是开山宗、琼瑶派、明道派、苦禅教、合欢教与通天教。
这些势力在武林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团结起来,能与朝廷分庭抗礼。
讲到此处,江逸涵豪情上涌,一面伸手握住剑柄,想要拔出负于背后的宝剑,一面出声说道:“牧月,小姨修炼的是剑道,也算小有成就,这便教你看看!”
江曼歌轻咳一声,制止这不合时宜的行为,说道:“够了,逸涵,余下的话,吃过饭再说吧,菜都要凉了!”
吃完了饭,兴致勃勃的江逸涵又揪住了花牧月,甚至想与她同床共枕,细细商谈习武之事,讲述自己的英明事迹。
好在江曼歌及时出言劝阻,并让花千寻前去陪同小姨。她正欲求不满、花穴冒水,想要女儿粗大肉棒的安抚。
与此同时,装饰豪华的宫殿中,一名端庄的妇人听了手下的汇报,目光阴沉,不自觉地转动宝石戒指,发出命令:“叫高五等人看好那帮贱人,不得渎职,若有动向,要立即向我汇报。我会写信给玉桂城城主,妥善安排,势必要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她容颜绝美,流露出了深深的戾气,宛若冰山一般,令人望而生却。
下人退去后,她蹙着秀眉,站起身来,负手踱步几圈,呢喃自语:“江曼歌,花牧月,究竟是谁保着你们,不找出这人来,我心里不安啊!花晴空,不愧是你,即便死了,还要给我找麻烦!”
说罢,她面色一厉,浮现出熊熊的怒火,乌黑秀发无风自动、飘散开来,美眸霎时变得通红,娇柔玉体散发强大的力量,将足下的大理石都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