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见?他不再作声,拿着长枪走到城墙前,倾身向城墙下?看过?去。
不看不要紧,放眼一看,却是令他肝胆俱裂的一幕。
借着偶尔从烟雾缭绕里渗出的月光,他看见?在灌木中涌动的军队。
他脸色煞白,僵硬地扭头,目光停留在不知道?在城墙上搭了?多?久的云梯上。
守卫方寸大乱,连忙回去推熟睡的同僚,慌乱之下?,他轻轻一推,半炷香之前还在和他抱怨赌钱和饷银的青年直挺挺倒在地上。
月色掩映,爆竹残留的烟雾弥漫,但他还是清楚的看见?那?人的背后插着一把锃亮的弯刀。
“不——!!”
“警戒!!江齐峦反了?!敌人入侵,全城警戒!!”
第092章第92章
年节匆匆而逝,舒白和虞策之心中齐齐憋着心事,前者思虑如何能凭手?上握有的东西稳住南境必乱的局面,如何能在?重重监视下远离京城;后者则心心念念近在?咫尺的帝后大婚,暗自压下朝中雪花般委婉反对立后的奏折,每日都恨不得粘在?舒白身?上。
总而言之,长达近十?日的光阴里,两人的生活意外的和谐。
随着年初的第一次朝会近在?眼前,虞策之逐渐忙碌起来,近来朝中官员变动频繁,接连两日,他都和几个心腹朝臣在?御书房议事。
舒白拒绝了虞策之在?屏风后旁听?的提议,在?御花园闲逛片刻,露出倦怠的模样,挥退坠在?身?后的一众侍从,从后门回到紫辰殿。
殿中无人,窗明几净,绸缎一般的白色轻纱蝶翼般缓缓挥动,檀木桌上的熏炉里飘着袅袅香烟,
舒白走到博古架前,拿下放在?角落里的两卷竹简,摘下竹简上的防尘套,缓缓展开,露出半枚熠熠生辉的金色兵符,毫无悬念,另一卷竹简中藏着调符。
虽然虞策之说?不再计较两枚符传的去向,但小皇帝心里鬼得很,嘴上说?不在?意,却始终没有收回搜寻符传的命令。当权者大多都有点毛病,何况虞策之本就是偏激的性格,什么都想要握在?手?里才能安心。
但是真让他安心了,谁又来安她的心。
她可不想寡居深宫,如玩物一样一辈子都被困囚。
话又说?回来,两枚沉甸甸极有辨识度的符传放在?身?上,早晚会被发觉,更遑论皇帝粘在?她身?边,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扒下她的衣服,让她和他共沉沦。
荒宫里明面上住着游左,暗地里江音和楼涯也?时不时在?里面歇脚,人多眼杂,又是虞策之头号怀疑的藏匿地点,舒白自然不会把重要的东西藏在?荒宫,其余久无人居住的后宫殿宇虽是藏匿物件的绝佳地点,但拿取时很难掩人耳目。
思来想去,想要存放两枚不能见光的符传,连暗卫都不敢搜查的帝王寝宫才是真正的绝佳地点。
舒白把符传塞在?竹简里两个月,果然相安无事。
攥在?手?里的符传很快染上身?体温度,舒白望着符传出神,正要将它们?贴身?收着,肩膀倏地一沉,随之而来的是令汗毛根根竖起的惊悚感。
“你在?做什么?”
舒白头皮有些发麻,平静如水的心跳有瞬间发出剧烈的波动,转瞬又平复下去。
舒白眯起眼,随手?将两枚符传塞入腰带内衬的浅兜里,面无表情转过?身?,对上帝王看似无辜的昳丽面容。
虞策之略带疑惑地眨了下眼睛,“为什么这么看我。”
他的目光落在?舒白没有来得及放回博古架的竹简上,“这几本古书是父皇放在?这里的,父皇迷信道教,上面的内容也?和炼丹修道有关,看着年代久远是个稀罕物件,但里面的东西竟是骗人的,撰书的作者甚至不是道士。”
舒白将竹简放回原位,抬手?轻轻勾住他的下颌。
虞策之习惯性俯身?,配合她的掌控。
“陛下不是去议事了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
“议来议去,竟是些无用的琐事,明日朝会说?也?是一样。”虞策之含糊不清地说?。
舒白眯起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
虞策之表情顿了顿,倾身?将脑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吻了吻她露在?外面的肌肤。
虞策之实话实说?,“我想夫人了,昨天都没怎么和夫人一起。”
舒白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他,“接连半个月,我们?只有昨天白天分开了,陛下未免太离不开人了。”
虞策之唇角微微绷直,攥住舒白袖下的手?,自然而然帮她摩挲起来,试图在?她身?上染上自己?的温度,“我就是离不得你,你被我缠上,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刚才走路没有脚步声?,吓到我了。”舒白陈述。
虞策之动作一顿,面露委屈,“我想给你惊喜。”
“陛下似乎分不清惊喜和惊吓。”舒白将手?从他掌心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