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又落下一笔,笔尖如巨蛇一样游过起伏的山脉峰峦,缓缓巡视属于自己的领地。
虞策之几乎抑制不住喉咙里的哀鸣,眼角顿时渗出湿痕。
饶是如此,他?咬了咬下唇,倏地不屈地开口,“夫人这么对我,是因为我阻碍了夫人救霍铎,夫人便那?么重视他?吗。”
虞策之很早之前就?知?道,舒白有很多重视的人,包括安锦、萧挽,甚至还有他?恨不得啖其肉的江音。
他?一直以?为,他虽然不能排在她心中首要的位置,但至少也是靠前。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阿猫阿狗越过了他?,得到?了舒白特殊的照顾。
虞策之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道心快碎了。
霍铎算是什么东西,替父担责的罪人,家族的弃子,和舒白没有半分关系,凭什么能让舒白出手相救。
他?只是阻拦一下,舒白便这样对他?。
虞策之觉得身体冷得厉害,想?要蜷缩起来,却被舒白强压着,不得不摊开绵软的身体,因为难耐,泛红的眼尾露出更多的湿意。
“你还没有明白吗?”舒白冷冷望着他?。
“今日?的惩罚不是因为你阻碍我救了谁,而是你私自跟踪我出宫,之后又违背我的命令。”
虞策之迷蒙睁眼,咬着下唇,倔强地和舒白对视。
舒白掐住他?的下颌,逼着他?张开嘴,随手拿起矮几上放着的葡萄酒,顺着他?的喉咙一点点倒进?去。
“咳、咳。”虞策之呛了酒,面颊顿时红润起来,朦胧的眼中溢出更多的泪珠,“别?,朕不喝……咳……”
舒白无视他?的抗拒,整整一壶酒灌入他?的腹腔。
紫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喉结一路向下,浸染平坦的腹部,身下柔软的衣衫。
他?分明是至高无上的帝王,此刻看上去却格外糜艳动人,放在青楼里足以?让恩客为他?一掷千金。
虞策之酒量不算很好,若是宫中夜宴,都是戚辨将葡萄酒换成清水蒙混群臣。
他?迷蒙着眼睛,手慌乱地摩挲,倏地攥紧身下的衣衫,手背上青筋凸起,和手下布料上的褶皱如出一辙。
这场惩罚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舒白才因为身体不适放过了他?。
舒白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抬脚越过精疲力竭躺在阶梯上的帝王。
帝王的双手还被绑着,见舒白要将他?弃之不顾,立即用高举头顶的手拉住她。
“别?走,你去哪里。”他?哑着嗓音,固执地问。
舒白垂目看了他?一眼,思虑一瞬,弯身把他?从地上扯起,让他?躺在床上,自己则躺在他?身边,手臂环住他?的腰身,防止他?私自离开。
虞策之动了动僵硬的手臂,嗓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声音,“能不能松开我,好疼。”
舒白双目闭合,想?也没想?拒绝道:“惩罚结束,自然会给陛下松开。”
虞策之抿唇,撇过头亲吻她的发丝,见她没有反应,大着胆子舔舐她的额头,又道:“朕好难受,喝得太多了,太冷了。”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舒白语气不变。
“对不起,朕错了,别?这样对朕。”大约是难受极了,他?的声音中带了哭腔。
舒白睁眼瞥他?一眼,伸手按压他?的腹部,顿时听?见他?满是克制的闷哼。
“别?装了,这才哪到?哪,陛下之前又不是没试过。”舒白面无表情道。
虞策之顿时噤声,身体微微蜷缩起来,低垂着眼帘,唇紧紧抿着,不说话了。
舒白见他?看上去实在可怜,摸了摸他?温热的喉结,淡声说:“明天让御医给你看看嗓子。”
虞策之身体微僵,咬紧牙关,憋着气故意没有理会舒白。
舒白懒得管他?这臭脾气,毕竟是皇帝,就?算挨罚,也总要在细枝末节上找回?场子。
于是舒白沉沉闭上双目,呼吸绵长?,很快熟睡过去,只留下满脸委屈倔强的皇帝。
翌日?,舒白难得在冬天还能比虞策之早起一些。
她看了眼在梦中仍旧不安稳的皇帝,穿戴好衣衫起身推开殿门。
戚辨作为虞策之的贴身内侍,一直守在殿外,见舒白出来,下意识要进?去伺候虞策之起身,被舒白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