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两人发现气氛有点儿怪异:木雷脸色铁青坐在凳子上,巫芙则低着头站在一旁,看上去委屈兮兮的。
原来,今天土象一大早来请木雷却是有事找他。有一老妪牵着一双小儿女来到象秀宫请求面见土象,他们正是那摆摊儿卖包子的男人的老母和儿女。卖包子失踪了好几天了,老母和儿女寻了好几日到处打听,打听到失踪那天唯一反常的,就是谷外的木雷在他摊子上吃包子。听闻木雷是谷主土象的座上宾,老人带着孙子孙女找上门来。
听了来龙去脉,木雷自然一口否认那人的失踪与自己有关。没想到,那老人却一口咬定儿子的失踪与木雷有关,定要他交人,还信誓旦旦地说有人看见是跟木雷一起的姑娘带走了卖包子的。
木雷坚持说自己被狐家兄弟关在狐歧林,青豆儿和巫芙则一直在找自己,与那卖包子的失踪没有一点瓜葛。好在那老人也找不出确定的证人来证明带走儿子的人,故此与木雷各执一词,空口相辩。土象让土牛来决断,土牛见哪一方都不能提出确定性的证据,便百般劝说,并保证查清卖包子的下落,祖孙三人终于才松了口,答应给土牛时间调查清楚,他们先回家去了,不过他们却说明天一早还是要来的。
土牛知道轩辕木氏的地位,木雷又是嫡长子,故不敢得罪,任由他回了住所,只能自己私下暗中查访。
木雷虽然极力为巫芙和青豆儿做了保证,他心中却是另一番心思,怪不得那天巫芙能找到自己,他认定是她拐走了卖包子的。故此,他一见到巫芙就开门见山地问道,“那卖包子的在哪里?”
巫芙脸上的笑一下子凝固了,她望着木雷,迅速地盘算着他知道几多,很快,定了定神,她说道,“我不知。那天我出去找你,向卖包子的打听,他说看到你了,我人生地不熟,所以央求他带我去找你,后来他把我领上一条路,说一直走就看到你了,说完他就走了。”
“我夜半出去的,他如何能看见我?便是看见我,又怎么会知道我在哪里,难不成他跟踪我?”木雷觉得巫芙的话全然经不起推究。
“当时急着找你,我倒没有细问,”巫芙四两拨千斤,轻描淡写道。
木雷盯着她,冷冷道,“你这样,土象来拿人的话,我保不了你。”
巫芙鼓起勇气,盯着他,他眼睛里没有丝毫温情。她心一疼,忙低了头,垂了眼帘。良久良久,才叹息一声,“你不相信我,我说什么也没用。”
木雷也不接话,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呆着,直到青豆儿和木雷回来。
“你们去了哪里?”木雷松了口气,站起来迎向青豆儿。
“去了山里,”青豆儿避开木雷,走向巫芙,“巫姑娘,你怎么了,不开心?”
巫芙摇摇头,“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端来。”
“你今天采的草药呢,”木云突然开口道,“我先帮你晾起来。”
巫芙突然红了脸,强笑道,“山主派人将药带了回去。”
木云点点头,不再作声。木雷缠着青豆儿追问行踪,青豆儿边把今日种种和盘托出,不在话下。
夜半,青豆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神不宁,忽然,她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兴奋地跳下床去,闯进木云房里,“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谁?!”木云坐了起来。跟他同屋的木雷也被惊醒了。
“卖包子的!”青豆儿道,“今天五灰进去见的人就是卖包子的,那身形那声音我不会认错的!”
“我们现在就去找他,”木雷从床上跳了下来。
“我去叫一下巫姑娘,”青豆儿唯恐都走了,巫芙找不他们又担心。
“不用,”木雷也不解释,拉着青豆儿就走。木云紧随其后。
自从狐家兄弟被驱逐出了象秀谷,松湖居的创作室就被重兵保护了起来。土象每天都来看皮囊,他来时,只一人入室,独对皮囊,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绿枝主动请缨,承担起看守创作室的重任。每到夜半,她利用职责之便,调走卫队,暗中帮大头继续找皮囊。令她不悦的是,刈空近来外出的次数多了,她需要帮忙时,总找不到他,问他去了哪里他又不肯说,这不,今晚,她发现不但刈空不在,连大头也消失不见了。
“该死的,跟你说过多少次,现在形势严峻,让你收敛点儿,就是不听!”她嘴里暗暗咒骂着,心里可还是放不下,不自觉地外出寻他们了。
转了几圈一无所获,正灰心丧气准备回去,忽然发现前面有三个人影儿,借着朗月,她看得分明,正是木家兄弟和青豆儿。见他们似乎在找什么,她忙蹑手蹑脚跟在身后。
“就是这里了,”青豆儿找到了五灰进去的那间房。木雷轻轻一推,门开了。三人进去,借着月光看见房中空无一人。他们正要点亮油灯,仔细搜找,忽然听见脚步声,于是急忙跳上床,躲在床帏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到了床前停了下来,紧接着,三人眼前一亮,原来是来人燃了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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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边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听声音正是五灰,“你呢?”
“天时地利人和,”回答他的正是那卖包子的,“我准备好了!”
忽听一声哈欠,紧接着,是一片寂静。
“跟你们说了危险,为什么还到处乱跑!”绿枝冲进来打破了寂静,她发现刈空竟带着大头坐在五灰对面,感觉诧异又惊恐,“跟我回去!”
“使命在召唤我,”刈空道,“就是今晚!”
“召唤你你便去,把骷髅留下!”绿枝说着,就去抢大头。
床帏后的青豆儿听到“骷髅”二字,猛地冲出来,倒把其他人吓了一跳。她谁也顾不上,一把抱起大头搂在怀里,又哭又笑,“我就知道你没事儿!”
木云和木雷也从床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