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份其实算得上是个宽厚之人,不然也不至于被妻子骑在头上这么多年。
和诸位皇子的关系也十分不错,因为年龄相近与赵恒一同长大,两人关系格外好些。
可皇位就在那里,谁不想争上一争?
自十四岁出阁读书起,他从未有一日懈怠,同年拜同平章事,封冀王,仅仅三年后,便加兼侍中、威武军节度使,进封越王。
二皇兄死后更是兼领建宁军,改宁海、镇东节度使——这让他如何不争?
反正凭着这些年深厚的情分,哪怕最后落败,他的三皇兄也不至于真对他痛下杀手。
另一边的寇准只是将赵恒这个三皇子送到了皇帝眼前。
而帮他坐稳开封府尹这个位置的,是出征西夏,献俘有功的李继隆。
沈知白之所以选择在此刻发难,也正是算准了李继隆的回京时间。
七月底,党项族首领李继迁与其族兄李继捧,密谋反叛宋朝,李继隆领河西行营都部署出征西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夏州,并成功擒获李继捧。
部下曾请求诛杀李继捧,并派兵追击李继迁,以巩固战果。
李继隆并未答应,反而悄无声息的带着人回京献俘。
这才在关键时刻,帮赵恒以亲王身份坐稳了开封府尹之位。
开封乃京都,其府尹拥有重要权力,亲王担任此职直接参与京都的管理,甚至能调动一部分京中兵力,算是皇帝最放心的人。
这是一种明晃晃的皇位继承暗示,毕竟今上登基之前,也是开封府尹。
四皇子被生生压了一头,可眼下赵恒最大的靠山李继隆尚在京中,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拿沈知白这个摆了自己一道的人出出气也好,也算是给站在他身后的世家们一个交代。
科举不能改,此事必须有人付出代价,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好叫他人明白,科举是世家们的逆鳞,触之即死!
沈知白被贬出京,自知得罪了大半个朝廷的人,担心被报复,索性连夜收拾东西做好出发准备。
只是一路上早有人等着她自投罗网。
清晨,开封城门口,等着入城和出城的人排起了长队,四皇子的人乔装成小贩也混迹其中。
今日的城门格外拥挤。
从开封府去往蜀中,一般会走正南门或西门,正南门为南熏门,交通便利,由此向南可通向南方各地,进而前往蜀中。
西门为新郑门,从这里出发可经洛阳、长安等关中地区,而后走蜀道前往蜀中。
这两个城门是重点关注对象,其他城门虽也安排了人手,但相对宽松。
只是。。。
看着四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和放进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大众脸马夫,蹲守的人都懵了一瞬。
这人到底在哪个马车里?
其他城门处也差不多,正南门和西门各有四辆打着寇字的马车,其他能通往蜀地的城门也各停着两辆。
探子立刻将此事回禀,更多的人手自四皇子府里撒了出去。
出了正南门的马车四散开去,慢了一步的探子俯下身,查看车辙深度,顺利排除掉两个错误答案,所有人手分成两批,分别追向往两个方向。
然而上了官道后,这两辆马车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没留下半点儿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