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若只靠着男人的恩宠过日子,等到哪一日恩宠没了,日子就难过。
王妃在心里警示自己,万不可像这张氏一般,仰人鼻息生活,王爷稍有些冷落,就患得患失,上赶着给自己这个曾经的对手低头。
说来可笑,王爷不过冷了她一夜而已,自己苦等的那些日日夜夜才显得可笑。
“这女人呐,妻就是妻,妾就是妾。”王妃没有接过她的酒,任由她举着酒杯。
张氏低垂着眉眼,掩去眼底的认同之色。
巧了,她也是这么想的。
只要、只要你去死就好!
举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酸,杯中的酒慢慢失去原本的温度。
赵元僖换好朝服,从前厅经过,赶巧听见王妃刁难的话。
不知怎么,就从张氏低眉顺眼的模样中瞧出些可怜来,往日里娇蛮任性的人,原来也有这一面,难怪总避着王妃。
有心解围的他干脆接过张氏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王爷,马车套好了。”门房来报。
赵元僖操起手炉出门,不忘回头吩咐两句。
“天冷,都散了吧。”
“恭送王爷!”在王妃的带领下,众人齐齐躬身行礼。
只有张氏呆立在原地,没人看见她满脸惊恐的神色。
完了,全完了!
落雪天,众大臣的马车将开封府堵了个严严实实。
赵元僖因为出发得早一些,避开了拥堵,到达宫门的时候,时间还早,与大臣们三三两两的聚在宫门前。
冬日天寒,大家都没在宫门处多呆,入了宫门直奔殿庐而去,在殿庐里整理衣冠、检查奏疏等待着上朝。
正闭目养神的前宰相吕蒙正忽然睁眼,看向身后拍自己的人。
“宰相大人,微臣看二皇子神色有些不太对劲儿,您看看要不要请太医?”
二皇子?
吕蒙正神色微动,月前他因请立二皇子为太子一事,惹怒皇帝,被斥“词意狂率”,而后被罢相。
被贬为吏部尚书后,他一直和二皇子保持着距离。
就怕二殿下被自己牵连参,若被那群吃饱了不消停的御史,参上一本私交大臣结党营私,实在有损皇子声誉。
“鄙人现在是吏部尚书,注意用词。”这手下哪儿都好,就是太一根筋,硬是不肯改口。
他远远的观察着赵元僖,发现他面如金纸,冷汗直下,在暖烘烘的殿庐里还打摆子。
怎么回事?!
吕蒙正也顾不得保持距离了,快步走到赵元僖身前。
“殿下、殿下?”接连喊了好几声,赵元僖才勉强睁开眼。
“吕公?”
“殿下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请太医?”看他有些迷茫的样子,吕蒙正急了,招呼一旁的内侍。
“快去请太医!”
“别,我没事,估计是早上喝了点冷酒,胃里有些翻腾。”
“帮我告假就行,我、”赵元僖努力站起身,如醉酒一般有些摇晃。
“我回府休息、休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