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他所言,他构想了一个温柔,皎皎如月的女人。她治愈了身边的每一个人,然而红颜薄命,提起她,没有人不唏嘘。
因为她的逝去,原本长好的伤口被残忍的揭开,重新变得鲜血淋漓,甚至比原本更加不堪。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真的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如果他不曾出生,她会更好,所有人都会更好。
唯一对他伸出援手的是邵太医,他叹气,开始说那段晋王府所有人三缄其口的事迹。
一定会有人期待他的降生,至少芸夫人会。
“芸夫人,您歇息吧,王爷不会回来了。”侍女心疼地将披风披到她身上。
外面细雨绵绵,夜色浓重,芸夫人纤长的身子立在窗前,整个人身上柔和的气息,掺杂的淡淡的愁绪,被接连不断的雨声浇着,暗暗滋长。
闻声,她只是回头微笑,拢好了身上的披风,柔声道:“我没在等他。”
他很忙,她一直都知道。
芸夫人眸光淡淡落在院里的海棠花上,雨疏风骤,试问海棠依旧?
那么柔弱的花,应该是不会了。
就像秦寒生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他在大业和她之中做个选择一样,他明明可以二者兼得,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不到他的贤内助。
她本来应该与自小订下婚约的世家子成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然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地过日子,或许平淡,但足够幸福。
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幸运的人,在有人为温饱奔走发愁的时候,她锦衣玉食,仅仅是循规蹈矩就能度过顺利的一生。
直到遇见了秦寒生,她的人生毁了,她不爱他,永远都不会。
但就像那庭中的海棠一般,她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那位未婚夫婿是她最后的希望,他确实也为她抗争过,不畏强权,跟原本的好友反目成仇,然后被逼上绝路。
他来寻她时,撑着伞,他们之间隔着厚厚的雨帘。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见他道:“对不起,阿芸,我……家人给我另寻了一门亲事。”
似乎难以启齿,他找了家人做借口。
他争不过秦寒生,他放弃了。
他走后,她依旧愣在原地,遍体生寒,手中的伞悄然落地,冰凉的雨滴打在她脸上,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雨还是泪了。
慢慢的,一柄伞倾斜到她头顶,为她遮挡去了雨。
“为什么?”
来人是秦寒生,她如此狼狈,竟然无法从他脸上看到半分愧疚,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啊。
明明有无数话想质问他,可最终她还是只问了为什么。
喉咙阵阵紧涩,她想要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