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凭借薛薏的能力,完全足够安身立命了,就像她小时候一般,为什么非要追求那浮云般的权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活得简单一些不好吗?
如果说薛苡原本将薛薏视作救星,那么现在地位全然翻转过来,她想拉她走出泥潭。
受到了生存的威胁,薛薏刺猬一般竖起了自己全身的刺,完全也听不进薛苡的话。
“我已经那样活了半辈子了!”
薛薏反驳道,语气恶劣。
薛苡以为靠着至纯至善她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不过因为她是她姐姐。
这个世道,永远都是强者生存,弱者淘汰。
她有多苦,她不知道吗?
薛从义从前高高在上,她连过冬的炭火都需要朝他摇尾乞怜,可现在她只需要一场茶会就能堵死他的官路。不只是他,直到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高处,这就是她追求的。
薛薏冷静下来,也找到了拿捏薛苡的方法,扶着床沿剧烈咳嗽,险些跌下床。
薛苡慌忙上前扶她,抬头,正对上薛薏盈润的双眼,没等她躲开视线,薛薏先攥住了她的手,一道清泪适时滑落,滴落在她手背,一阵凉意,心中也泛起涟漪。
“姐,不能连你也欺负我。”
薛薏难得表露脆弱,一时间薛苡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扶她坐稳以后,慌乱背过身去,想用手抹把泪,低头却看到手背上的水痕,换成手绢,匆匆抹了把眼角。
收拾好情绪,重新坐回她身边,语气平稳:“九皇子他,他是个好人,他也会帮你的。”
几日相处来看,他也喜欢薛薏,而且起码比秦敕强。
秦敕,薛苡想起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真是段孽缘,如果早知道他会伤害她妹妹,那么当年……
她还是会救他,那是她的人生行事准则,只不过不会再让薛薏掺和进来。
薛苡语气缓和,薛薏就知道自己说服她了,起码她不会主动揭露,稍稍松了口气。
闻言,薛薏眼睑微敛,让薛苡看不清她的神色。
轻叹道:“好人可不会将我是好人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只是因为她骗了他,秦旷差点将她逼死,冬禧也死了。现在变了策略,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变了,比从前的商女更有几分利用价值。
他们从本质上都没有区别,蔑视一切,她靠着秦敕纡尊降贵拿到了那张入场的门票,她不想输。
薛苡去桌上拿了个橘子剥给她,听到她嘟囔,神情茫然看向薛薏,“什么?”
薛薏微笑着摇了摇头,接过她手中的橘子塞进口中,酸涩的味道一瞬间在口中,面不改色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