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正陷入僵局,赵维贞赶到了。因露微想起晒书,他午后便被劝去小憩,内院与前庭又隔着老远,片刻前还是见女儿身边的丹渥来报信,才知出了大事。
露微也知瞒不过父亲,可当着另外两人,父亲既急愧更愤怒,这神色她都不敢动劝。而果然,父亲的眼睛只在她身上匆匆一瞥,便挥手就给了赵启英一个耳光。
“你给我滚出这个家,赵家今后再没有你这样儿子!”
赵启英的自尊在这话音落下之前被全部碾碎,他很快选择了默认,既无难以置信,更无一丝目光的流连。
……
庭院里少了赵启英夫妻,见残局至此,露微也只能先顾及父亲,走到身畔,轻轻扶住。然而,却是父亲先开了口:
“家事不堪,让将军见笑了,请将军内堂说话。”
赵维贞说着让到一侧,伸手相请,眼睛又划过女儿身后的谢探微,“微微,我与将军有事相商,你就替为父待客吧。”
赵维贞来后,谢探微的情绪早已回稳,也早就刻意退避了几步,未敢抬头。而一听这话,却也不知自喜,只愣怔着下拜了一礼。
晏令白一直不便说话,看这情景才稍以眼神向谢探微示意,“太傅请。”
终于,庭院里只剩了他们两人。
“你是跟着将军来的?”露微长舒了一口气,心绪仍纷乱着,“刚刚他打到你了,疼不疼啊?”
谢探微只是后怕,眉头压得极紧,“那一下要是打在你身上,你就不能站在这里好好说话了!除了城门那次,他们之前还有这样欺负过你吗?!”
露微很明白谢探微的态度,可今天的事实在夸张,她亦无从解释,“他们虽厌恶我,但从小到大真正动手的也就是城门那次,却也只是长嫂,阿兄今天真是太反常了。”
“微微!”谢探微只是一心系在露微身上,更觉得那对夫妻不能分开算,“你那么聪明,怎么到自己的事上就如此轻视?若不是我来得巧,如何是好?”
“反正你是来了嘛!”露微一下笑起来。
蹊跷
◎可为何此次的流言偏偏起于他的儿女呢?◎
和上回登门一样,晏令白是带着要事来访赵维贞的,但自官署出来,正碰上谢探微下职,父子便同行了。晏令白也知谢探微身份不便,原是叫他就在门侧阍房等着,谁知就遇上赵家这件大事。
所以谢探微也算因祸得福了。
院里站了片刻,露微便将人领进了中堂,两个人坐着说话。露微不想再让这人乱想,就故意提起谢家的事,想知道他这几天有没有听劝回过家,然而,反被问起另一件事来。
“微微,你近日去东宫上职,可听见什么议论了?”
关于赵家的议论,自父亲当了太傅就没断过,露微虽在意过,却不算上心,“为什么这么问?”
谢探微的心思自然还是牵挂着露微,但冷静下来,忽然就生出了很多头绪:“先前阿父劝我不要急于婚事,便说赵家风头正盛,是非多,后来我便留心了,却发现街头巷尾,哪怕是不相关的百姓都能说上几句,尤其是我负责巡警的城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