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露微含泪应声,笑意也是同时起的,“你以后就称我的名字吧!我与仲芫,可以为友。”说着,她又转向杨淑真,泽兰已被抱起,一双眼睛别样灵透,仿佛已能看懂了。
“真儿,我不说你也已做足了,可从今往后,兰儿就真的就托付你了,不管她何时会再有嫡母。好不好?”
直到姚宜若下拜前,杨淑真还曾闪过一念,希冀露微能够回来,但现在一切都分明了。她分出一只手拉住露微,深深点头:
“你放心,你放心!莫说我和仲芫现在尚无孩子,就算以后有了,也绝对越不过她!你若想她了,我就带她来见你,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你愿意!”
露微没有不放心的,而是从此可以真正放心了。
……
“郡主,擦一擦吧,衣裳都湿了呢。”
李氏登车后,其实并没离开,却是叫下人将马车悄悄驶近了一些。她撩开车帘就能看见露微,而帘外的话音也能清楚地透进来——她原是听了小儿子的解说,想来细细探听一番的。
“这孩子可真是……”李氏回过身,接了侍娘叶新萝递来的帕子,满面动容,“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所托非人呢!也不知赵太傅怎样挑的女婿,当初要是选了这姚家二郎,岂不美满?”
叶新萝是自小贴身侍奉李氏的侍娘,很了解李氏这副菩萨心肠,一笑劝道:“赵娘子虽是遇人不淑,可好歹也苦尽甘来了,若不如此,郡主去哪里得一个才貌双全的长媳呢?”
李氏被逗笑了,一面擦拭,瞥眼坐在角落的小儿子,双臂抱在胸前,一副漫不经心态度,“二郎,你既不与姚家人熟识,以后万不可再胡言,更不要将‘前夫’之言挂在嘴上,若叫赵家人听见,该如何想我与你父亲?”
谢探隐脸色悻悻,实则早憋气在胸口,立马回道:“我何曾胡言了?难道不是事实?阿娘怎会如此偏爱这个赵露微?咸京的高门闺秀就她一个好的?咱们这样的人家就是再娶一位公主,也般配得上,何苦只要这个嫁过人的!”
李氏从未见小儿子如此顶撞,且出言狂悖,让她都不敢相信,“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你……”
李氏一时急怒,竟至找不出话来,而眼见母子越发闹僵,叶新萝连忙拦了一把,对谢探隐说道:
“二郎怎可对郡主这样说话?她是劝你不要失礼呀!”
叶新萝不是寻常侍婢,是看着谢家几个孩子出生长大的,年资深厚,谢二郎倒不敢十分撒气,况且也反应过来,刚刚是有些言辞冲动,便低了头,向母亲道了句歉。
……
姚宜若新逢大喜,自然还要先去拜谒师长,有好一通外务要忙。露微目送他们的车驾远去,内心不知有多欣慰,正欲回家,转身之际,后肩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下官见过赵学士!”
露微猛一缩肩,“你哪儿冒出来的!”是谢探微,冷不丁就竖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