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吗?”谢探微反问。
陆冬至答不上来。
……
街市上依旧是宝马香车,人流如织,每个出来游逛的人都专注着自己的喜乐,并不在意别人的故事。
然而,也不全是。
街侧的高楼上,有一双眼睛俯瞰着繁华的都城,视线自远处若隐若现的皇城慢慢收近,终究落在了楼前的街市。他看了许久,甲胄青衫,美人泫然,倒觉得十分有趣。
“一个是谢家的长子谢探微,一个是姚炯的儿子,小小的医官,他们能有什么过节?”
他抿了口新烫好的酒,态度悠然,语调中玩味之意多于疑惑。而旁边的侍从闻言却也一笑,说道:
“主人与其问他们,倒不如先问那个小美人是谁。”
“你认得?”他一回头,眉眼微微上挑,“说。”
侍从不敢造次,直言道:“他就是赵维贞的女儿赵露微,虽说只是继室与前夫所生,却和亲生一样,赵维贞十分疼爱。但就是为了姚炯那件事,为了帮衬姚家,十三岁就嫁给姚宜苏了。”
主人顿了顿,将手中端了一半的酒杯又放下,“那这谢探微又掺和什么?谢道元竟能许他做出这样的事?”
侍从略一拱手,继续道:“主人莫急。这小娘子已经被姚家休了,姚宜苏不知福,还想着从前与舒……”
侍从一顿,瞥见主人眼中闪过的冷色。
“你说吧,此事我早知。”主人并没深究。
“她被休之后就是谢家和晏令白帮了她,所以这位谢公子自然就看上人家了。今天这情形也不难猜,或许这姚宜苏突然后悔了,想要怜取眼前人,但美人反却不肯了。”
听到这里,主人不禁笑出来,“缘分真是妙啊。”
“可主人也要当心了,赵家一旦和谢家攀上关系,再加上晏令白,这三家如今可是天子的左右臂,主人所谋的大事,也正是要从这关键之处下手。”
主人却摇头,气定神闲地说道:“谢家是江南豪门,世族领袖,夫人新安郡主背后还有老忠王的宗室威信支撑;赵家虽远不如谢家,也是两朝重臣,执掌机要;至于晏令白,军功卓著,有勇有谋,手里握着咸京最紧要的兵权。”
侍从不知主人为何细数起这三家的底细,问道:“正因如此,主人才该早做打算,不知主人是何用意?”
主人只作一笑,“三家都这样门高势大的,姚宜苏区区医官,便是同他父亲一样升到太医令的位置,也不过是从七品,一辈子都穿不上朱袍,他怎么和谢探微争啊?所以,你觉得该如何做?”
侍从顿时大悟,赞道:“主人英明,属下愿替主人去见一见姚宜苏。”
主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又放远,“替我办事,自是可靠为上,你所言赵露微之事,当真没有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