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远山和迟雨面色都变了。
那是个人!
趴在地上的人,从头到脚裹满了污垢淤泥,乌漆嘛黑的几乎和地面融为一体。
这人只有下身仅用一块麻布围着。裸露在外的皮肤皆被淤泥杂草裹着。十分仔细地看,才能看见淤泥下满是溃烂化脓的伤口,里面甚至有蛆虫蠕动。
头发裹着稀泥,脏乱地粘在脸上,看不出面貌。只有那双空洞的眼睛,无望地半睁着,一动不动。
远山还发现,这人没有右手。
是从手腕断开的。
断口错乱不齐,不像是刀剑等利器砍断的,更像是用石头之类的钝器生生砸掉的。
光是想象就能知道那该有多疼。
远山和迟雨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此时他们行到的是几国的交界处,前方的离国,身后是乐丹。左边是最擅长骑射的马上国度——驰疆,右侧是荒蛮的匈人之国——芜国。
匈人野蛮,且最具兽性,似是没有进化完全的野兽。饮生血吃生肉,也是奴隶制度最强的国家。
匈人时常从周边国家买卖奴隶。他们将奴隶视为牲口,以虐待奴隶为乐。
以往这些都是听说,
如今却是亲眼得见。
地上这人,看着貌似就是芜国逃出来的匈人奴隶。
想来定是不堪折磨,为了逃出来,不惜砸掉自己的手。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
比茅房里的味道还要熏人。
远山和迟雨皆以为地上的人已经死了。
“唉!好不容易逃出来,却死在这荒山野岭。”
远山话音未落,地上的人却忽地动了一下。
“公子,人还活着!”
远山忙转头道:“好像是匈人的奴隶。”
路行渊小心地将怀里的隗泩靠在马车上,起身掀开门帘。
没了门帘的遮挡,恶臭扑鼻而来。
墨色的眼眸更沉,他下车时顺手抽出了迟雨腰间的佩剑。
当一双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的鞋尖出现在面前时,地上空洞的双眼动了动,几乎被淤泥糊住的嘴巴微微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