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太子殿下归国,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府门前,二人叩头跪拜。边上的小身影抱着布老虎哭花了脸。
马车上隗泩动容地掀开窗帘回望。
路行渊端坐在中间面不改色,只那浓密如鸦羽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
说的好像你看上我了似的
离国使臣所呈的书信,是昨日抵达的宫中。
信中声明,来意只为接太子殿下归国。为保殿下能够安然回到离国都城,使团带了士兵。
开国门迎他国兵马入城,别说乐丹,便是任何一国都会有所忌惮。
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非议。使团决议不入乐丹,而是停留至边城之外。但要求由乐丹国太子亲自护送,以表维持两国交好之诚意。
信是昨日下午到的,口谕是今早传的。
不到晌午,马车就离开了路行渊的府邸,一路到了皇宫。
黄金之国的皇宫富丽堂皇。隗泩一直好奇,在封建的古代能实行一夫一妻制,开明到断袖之癖也可接纳的国主,该是什么样的?
在离开丹阳城的最后一日,他见到了。
高堂上坐着的,是位身着华丽龙袍的中年皇帝,面容沉稳且平和。倒是一旁的皇后,雍容华贵中,透着锋利果决。
隗泩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国度为何能容百川,制度开明。
这边拜别了皇帝和皇后,队伍便从皇宫启程。
三辆马车,最前头的一辆坐着乐施安,中间是路行渊和隗泩,最后面的马车拉着路行渊的书籍和行李。百余名侍卫骑着马将这三辆马车围在中间。
队伍浩浩荡荡地穿街过巷,街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的人群,有爱慕路行渊的姑娘哭红了眼,手拿帕子掩面抽泣着,
“怕是此生再无可能见到路公子了。”
有人挥着手送别:“此去路远,路公子一路安康。”
欢送声不算小,却是夹在不屑和冷嘲热讽声中间,
“要饭来的就该要饭回去。”
“病秧子一个,这回怕是要死在路上。”
“……”
车厢里,路行渊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那么喜欢清静的一个人,这些声音在他耳边徘徊了十三年,终于将在这一日停下,却又早已经刻在他的骨头上。
书中,路行渊终有一日,踏平了这片记载着屈辱的国度。
而隗泩无心在意外面的吵闹。
他将窗口的帘子掀开一个细小的缝隙,视线紧张地望出去,看谁都像是要偷袭的刺客。
在宫中他便没见到贤王八,说是贤王府上一早派人入宫,声称昨夜遇袭,虽刺客已被诛,但贤王受伤,无法入朝。
这算盘打的,算盘珠子都要飞他脸上了。
此刻定是在何处预备偷袭。
然而队伍一路顺畅地到了城门口,马车才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