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丘帝国东南部有一座扬州城。在扬州书院西街有一家“闲云茶社”,小楼依街而立,闲静雅致。虽名气不大,但生意还说得过去,来此品茶聊天者稀疏不绝。茶社后院也为上下两层小楼,面积不是很大,却也宽敞明亮。从茶社前门进来,经过连廊便可来到后楼。楼下进门正厅高悬一木制匾额,本色底,墨色字,上书“黑砂堂”。在匾额下方挂有一幅“万里江山图”,左右配有一副对联,上联:“虎啸龙吟天地动”,下联:“铁掌绵绝鬼神惊”。楼后有一个小花园,虽然没有奇花异草,但也色彩缤纷。花园西侧有两棵琼花树,正值花开之季,一树雪白,满院飘香。东方泛白,旭日欲出。一位清秀白衣少年正在花园琼花树下修炼功法。只见他深蹲马步,双掌前推,凝神静气,已进入虚无空冥之境。修炼的正是本门功法“黑砂绵绝掌”。此功法以黑砂堂独门修炼秘术与黑砂炼掌,威力少有与之匹敌者。一只小黑猫从树后慢慢探出头来,瞪着圆圆的眼睛,极为调皮的扬头探爪,仿佛是在模仿小主人。这孩子虽然年少,只有十七岁,但悟性颇高,再加上勤奋刻苦,已达炼炁上境,也就是通玄臻境。挥手之间,便可隔空御敌,他的修为已不容轻视。这个少年,姓于名勾。其父于修远,正是闲云茶社的老板。在街对面有一家“寿仙堂”药铺,其格局与闲云茶社极为相似,老板龙子恒医术高明,对丹道之术、制毒解毒之法造诣犹深。于龙两家是几代世交,相处甚深,情同手足。龙子恒膝下有一子一女,龙正和龙萱儿。因为老一辈交往过密,所以他们和于勾也甚为交好。一起去定安书院上课,一起修炼功法和丹道秘术,有时也相约外出游山玩水。三月的扬州正是出门游玩、感受无限春光的最佳时节,文人雅士从四方聚拢而来。穿城而过的大运河,是这座烟柳繁华之城的缩写。泛舟运河之上,便可一览前人诗词中描绘的江南风光。琼花观因为琼花的繁盛而闻名天下。每年四月,满院琼花飘香,犹如洁白的玉盘,清丽典雅。在一个晴空丽日、暖风熏人的日子,东关渡口聚集了一些要上大运河上泛舟赏景的游客,渡口旁边也排满了等待出赁的游船。站在前面的是一位中年游客,只见他身材高挺,面目俊朗,身穿一件交领白色长衣,腰扎玉带,给人一种儒雅飘逸之感。他腰间悬挂一个锦囊,墨绿色的底,绣着一头金色的貔貅。它脚踏金币,张牙舞爪,口吐祥瑞。瞅那气势,像是要吞尽天下所有的金银珠宝。周围是用金线刺绣的云纹图案,非常精美,绣工一流。锦囊似乎挺沉的,把腰带坠得微微有些变形,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中年儒士手里拿着一把随处可以买到的折扇,时不时的打开扇几下。这时,中年儒士抱腕当胸,请问船家:“租一日船多少银两?”排在前面的船工是一位六旬老者,精神头十足,身板硬朗,马上回话说:“一日一两银子。”中年儒士轻轻点点头,然后迈步上船。“好嘞!”船家应了一声,就解开缆绳,撤掉跳板,向河面划去。划的不快不慢,悠然自得的感觉,特别符合游人此刻的心情。一时间,河面上船来船往,穿梭不断。游人有在船上吟诗作对的,也有在船头放一小桌,摆上几个扬州小菜临风把酒的,也有边欣赏美景边谈天说地的。总之,这一刻体现的就是生活有多美好。老船工的船慢慢的向南划去。中年儒士向船工问道:“老人家,有酒吗?”“有,有,酒可不缺!”边说着边从舱底摸出一小坛“扬州小酿”,放在小方桌上。又拿出两碟小菜,一个酒杯,说了声“先生请”便专心划他的船。中年儒士坐在小桌旁,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饮了一口,“好酒,好酒!”赞不绝口。船家回过头笑呵呵地看了中年儒士一眼,“这酒哇,并不是出自大酒坊,而是一个小酒坊所酿。一年也酿不多少,供不应求。老板还是一位美女呢!“好,好!”中年儒士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杯喝了起来。隐约间,他仿佛感到来往的游船上有人在窥视自己。他装作不知,只管喝酒。酒意渐浓,他情不自禁地吟诵起来:“江上春波渺渺,桥边烟柳斜斜。芳草萋萋到天涯。碧峰临晚照,诗酒趁年华。墨染三千往事,悲欢一曲琵琶。东风吹梦向林花。乘云游四海,何处不为家?”吟罢,向江南方向注目良久,仿佛有几分悲怆之感。“先生,这首词应该是出自廊桥花坊吧!”船家不禁问道。“哦,莫非船家对诗词也感兴趣?”中年儒士似乎有几分惊讶。“哪里哪里,就是听得多了,有些印象而已!”船家回答道。,!“老人家,一起喝一杯吧!”“不不不,不能酒后驾船。干我们这一行的,成年累月在水上漂着,不光要做到这一点,而且还得有好水性,好保证游客的安全。”船家急忙解释道。“那好吧!船家,前面有离栖灵寺近的码头就靠岸吧!”中年儒士说道。“先生,忙什么,这还不到半天呢?”看来船家是担心他那一两银子的船钱。“临时有事,今天就到这儿吧!”说话间,小船继续前行。“勾哥哥,这么迷人的景色,快来作首诗吧!”这时候对面传来了小女孩儿清脆的说话声。“还作首诗,什么时候作过整首的?半首就不错了!”又有人调侃道。中年儒士和船工同时向迎面行来的船上望去,船头站立一位婷婷少女,船尾还有两个翩翩少年。只见那少女肌肤如雪,仿佛透着珠玉般的莹亮。双目似一泓秋水,隐隐闪着粼粼波光,花季的芳华让人为之心动。一头黑发从中间分缝,在头上方挽一个不大不小的发髻,插一枚银制镂空的小凤簪,旁边再插一小朵绢制的淡粉色的芙蓉花。两绺长发搭在胸前,其余的长发飘洒身后。上身穿一件白色窄袖短衣,上胸微露。下身穿一条白色长裙,外罩一件淡粉色薄纱罗材质的绣有花边的对襟过膝长的开衫。斜挎一个窄带绣有点点梅花的淡青色的百宝袋,随着小船前行,微风拂过,裙衫随风慢舞,更显出窈窕的身姿,洒脱飘逸之极。再看船尾左边的少年,剑眉高挑,双眸深邃,好似如洗夜空中璀璨闪烁的繁星,脸色潇肃,透着镔铁般的精芒。头发梳得齐整,发髻挽得紧凑,戴着紫色束发锦冠,上插一支青玉簪。身穿紫色交领窄袖长衫,腰扎一条一巴掌宽的黑色绣着云纹的束腰带,上面挂一枚塔青色雕有“飞龙在天”图案的玉佩。脚穿一双黑色薄底儿练功靴,手拿一支精钢打造的短笛。一看就是一个斧劈不动,刀砍不倒的铮铮男儿。调侃人的就是他。“栖灵寺,琼花观。丽日和风舞少年。风流亦翩翩。凭玉砌,倚雕栏。无边圣景,心驰天地宽。赞,赞,赞!嗯……!”果然如那个紫衣少年所说,诗作到一半没下文了,卡住了。再看作诗的少年,面如美玉而无瑕,眉如墨画而生威,双目如炬而含情。乌黑的发髻高高挽起,带着白色束发锦冠,横插一支润白色的玉簪。身穿一件白色交领窄袖长衫,腰扎一条一掌宽白色绣着云纹的束腰带,上面挂一枚糖色的雕有“力争上游”图案的玉牌。脚穿一双白色薄底儿练功靴,手持一支紫竹精致的长萧。半首诗就是他作的,虽然卡在那儿了,却淡定从容,不以为然。中年儒士自感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少年英武之气扑面而来,同时也感受到白衣少年的修为之深。“难得,难得!”中年儒士脱口而出。“管你叫半阙诗仙你还不愿意,什么时候你能作一首完整的诗,我就把‘半阙’去掉,叫你‘诗仙了’!”那个紫衣少年又调侃道。“勾哥哥作诗虽然只有半阙,我却很:()出剑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