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气又有何用?人在屋檐之下,即便是身份尊贵的他,也必须低头遵守宫中规矩。不能硬闯,那是对公主的冒犯;不能使气,那是对自己身份的亵渎。
好歹,名义上他还是被称作“河西王”,只不过,此王非彼王。
冷风过脸,刮得沮渠牧犍一阵激灵。
于是,他缓缓收起心中的不悦,换上了一副合宜笑容,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妥协,却也透着一股不得已而为之的从容大气。
“那明日吧。”沮渠牧犍勉强一笑。
旋后,他转身离去,将一肚子火气憋回腹中,一步一步挪回女儿房中,歇在她身畔的卧榻上。
望舒阁内,拓跋月听得关门之声,遂问:“他走了?”
霍晴岚、阿澄走到拓跋月跟前。阿澄连忙颔首,霍晴岚则直言:“走开了。”
她顿了顿,唇角微微翕张,似有未尽之言。
拓跋月斜倚在眠床上,含笑道:“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奴想问,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日后,公主是怎么打算的?”
“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么?”
“公主是说,以前驸马的几个妃妾?”
“嗯。”
沮渠牧犍为迎公主为后,不仅休了原配正室,还遣散了后宫十余个妃妾。
拓跋月对此很不认同。
毕竟沮渠牧犍是河西王,他宠幸过的女子,哪里有人敢娶?故此,她们唯一的出路,便是出家为尼。
“托人去找了,那十余个妃妾,有的看淡红尘,不愿离开;有的趁人不备,偷跑出去,不知去往何地。现下,只有一个姓吕的女子愿再次侍奉驸马。公主,你可要见见她?”
“见,明日便见她,”拓跋月心里松了口气,“我不愿再与他亲近,但总不能让他孤枕难眠。”
她忖了忖,又道:“我可不想他去祸害别的女人。”
阿澄挠挠头,小声问:“奴有一个疑问。”
“你说。”
“这个吕妃,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啊。”
拓跋月、霍晴岚对视一眼,霍晴岚抢先道:“阿澄,你还小,这事儿你不懂。一则,我只是去寻愿再次侍奉驸马的人,并未强迫于人……”
“哦,我知道了,”阿澄似乎明白了,急匆匆打断霍晴岚的话,“因为吕氏:()平城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