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甜并不知道那几个山贼已经被岁岁堵了,好不容易脱险,她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天知道她刚才有多害怕,那种一只脚踏进阎王殿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颗被吹起来的灰尘,渺小又无助。月娘知道她吓坏了,但她没说话,只蹲在她身边默默的抱住她。奇怪得是,每次都愿意抱着月娘大腿的富贵儿这会儿也安静了,竟然没上来闹人。宋悦容和宋母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本来她们刚才也是被吓坏了,但看到沈依甜被吓的那个样子,顿时觉得心里痛快的很。宋悦容低声的骂了一句:“那山贼真怂,刚才怎么就没把绳子砍断呢,摔死这贱人多好。”宋悦容骂骂咧咧的,从她的话里就能听出来她到底有多恨沈依甜。沈依甜这会儿没空搭理她,她心里只想着刚才那些山贼还会不会回来,如果回来的话会不会带上更多的山贼。大家还是得尽快离开这里才行。袁都头等人自然也是这么想的,接下来的他就没那么和颜悦色了,一个个的催着犯人赶紧过桥。宋家二房不用催,一个接一个的很快就过来了。宋万氏刚下桥就先坐来拍了拍沈依甜的后背:“没事了,他们走了,没事了。”她低声安慰着,易地而处,如果刚才是她在桥上的话,她估计比沈依甜还害怕。沈依甜蹲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平静下来。见月娘抱着她这么久富贵儿也没上来捣乱,她突然就想起之前富贵儿过桥的时候自己答应他的事。“我刚才说你不闹就给你包子吃,来,过来拿包子吧。”她佯装在包袱里掏了掏。一个念头之后,空间里的一个油纸包就出现在她手上,那是李嫲嫲特意给她准备的。李嫲嫲准备的吃食很多,分了好几个油纸包。这个油纸包里的包子她吃了几个,现在还有六七个个。这会儿一股脑拿出来刚好也给宋万氏和月娘吃。自打沈依甜对富贵儿有意向以来,这孩子一路都是在要吃的。每每跟月娘闹,抱她大腿不让她安生,也是多半都想要吃的。但这次,沈依甜把包子拿出来,他却没有急吼吼跑过来。月娘和沈依甜互相对视一眼,两个人眼里都是狐疑。“富贵儿,过来啊。”月娘从油纸包里拿了个包子,对富贵儿说道。富贵儿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包子,可就是没站起来。“三弟妹,你也是的,自己儿子不管去管个没用的女人。你瞧瞧富贵儿那样子,明显是吓坏了啊。”月娘二嫂看她们一脸蒙圈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月娘并没有生过孩子,富贵儿也是流放前才被带到她身边的,她根本就不懂孩子的各种反应。不然早在沈依甜下桥之前,她就会发现富贵儿不对劲了。沈依甜就更是了,她哪里知道孩子什么表情什么动作是有什么含义啊。两个人听到月娘二嫂的话,这才恍然大悟。月娘拍了拍沈依甜的手,率先站起来朝富贵儿走去。富贵儿一直呆呆的看着这边,等月娘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才哇的一声哭出来。他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这孩子跟在月娘身边这么久,月娘从来都没见他哭的这么真过。她心里一直很排斥这个孩子,尤其是他闹腾靠自己大要这要那的时候,她心里更是无比的厌恶,但这一刻她却莫名的觉得有点心塞要说多心疼倒是不至于,就是觉得这孩子其实也挺可怜的。“别哭啦,没事了,他们都走了。”月娘有点僵硬的开口,最终也还是没有把他抱在怀里。这孩子是她丈夫背着他和外室所生,最终还要丢给她来教养,她心里到底是膈应的。最开始富贵儿闹的时候,她甚至有一种想把这孩子掐死的冲动。虽然她下不去手,但这个念头是真真切切帽子来过的。“唔!娘!我好害怕,吓死我了!”富贵儿一抽一抽的冲他喊道。哭的时候,他鼻涕都冒出来了,下意识就用衣袖把鼻涕给擦掉了。擦完鼻涕他就张着手准备准备扑到月娘怀里,月娘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立刻往旁边一躲。“三弟妹!”她那二嫂一见这情况立刻站起来吼了一声。沈依甜白了她一眼,这女人真是有趣。月娘母子有什么事从没见她搭把手,但是说教却从来落不下她。他本想开口问月亮说句什么,但月亮的大嫂却忍不住了。“你闭嘴吧,你要么就去把富贵儿带在身边,要么你就别管,一天天的话那么多,就显着你了。”她的语气很是不好。月娘的二嫂很是不服,她冲着自家大嫂狠狠一瞪眼睛:“你看她,富贵儿害怕想要她抱她居然还躲开,哪个当娘的会这样干。”“刚才我看她抱姓沈的那个女人倒是挺温柔的,分不清里外吗?富贵儿好歹还叫她一声娘呢。”说完又剜了沈依甜一眼,仿佛沈依甜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沈依甜懒得搭理她,刚才被吓得不轻,劫后余生她现在觉得心力交瘁,没有时间跟人家斗嘴。走上前去把手里的包子塞给月娘,又对富贵儿说:“吃包子吧,肚子里吃饱了就不会害怕了。”说完又从那油纸包里拿出三四个包子,转回身来交给宋万氏。“万姐姐,你们也吃点。”她话说完,之后的犯人过桥也过的差不多了。袁都头已经开始招呼大家赶路,她趁乱偷偷喝了一口冰镇可乐压惊,一直怦怦跳的心脏这才逐渐平复下来。接下来便是顺着这座山去下一个驿站,那驿站位于柏阳城。只可惜一群老弱妇孺走的慢,眼看就要天黑他们也没能走出这座山。无奈之下,大家又只能在这山上过夜。沈依甜借着有李嫲嫲准备的包袱,光明正大的从包袱里拿了个热乎乎的饼子出来。反正现在天气热,谁也不知道她吃的是热的还是凉的。那馅饼是她:()流放路上讨休书,捡个夫君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