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疼爱的孩子们。
如今已是诺沃斯克要塞最年轻的副官。
她手中捧着一叠文件,金棕色的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军装一丝不苟。
"两个小时,将军。"
安娜回答,脸上带着微妙的责备:"您应该在床上休息,而不是在这硬邦邦的椅子上。"
蒂姆将军轻笑一声,这个动作牵动了胸腔内的伤痕,引发一阵闷痛。
"老兵的习惯,安娜。床太软,反而睡不安稳。"
安娜将文件放在桌上,然后走到办公室角落的小柜子前,取出一个保温壶和杯子。
"您的药不能空腹服用,医生说过多少次了。"
她一边倒茶一边说,语气中既有军人的严谨,又有女儿对父亲的关切。
"那些医生"
蒂姆摇摇头:"他们总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活着,战斗,然后死去——士兵的生命就该如此简单。"
安娜将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在他面前,“您不只是个士兵,您是我们所有人的精神支柱。"
她停顿了一下,”而且,对我来说,您是我唯一的家人。"
房间里短暂的沉默下来。
窗外的风雪拍打着玻璃,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蒂姆拿起茶杯,温热透过陶瓷传到他布满老茧的手上。
这是安娜特地从东方带回的茶叶,据说有安神止痛的功效。
"意大利来的那小子怎么样了?"
蒂姆突然问道,眼神依然停留在窗外的风雪中。
"那个在肃清行动中失去左臂的高鼻子士兵。"
安娜微微一愣,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攥紧了一下。
她知道将军记得每一个伤亡士兵,但有时她希望他能忘记一些,让自己的负担轻一些。
"达伦吗?他没能挺过来。"
安娜轻声回答,"昨夜凌晨,伤口感染恶化,医疗队尽了全力,但是伤到他的那名叛军是被转化的亚龙人我们无能为力。"
“叛军。”蒂姆重复着这个词,而后重重叹了口气:“或许我们更适合这个头衔。”
顿了顿他继续问道:"他的遗物?"
"已经整理好了,会和最后一批补给船一起送回意大利。他的未婚妻写了信来,说会在热那亚港口等他回家。"
安娜顿了顿:"我没有告诉她真相,只回复说达伦的任务延期了。"
"让情报处准备一封正式的阵亡通知,附上他的勋章不,还是算了,我们的公文很快可能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蒂姆将军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从我的个人账户划一笔抚恤金给她。达伦说过她怀孕了,对吗?"
"是的,将军。四个月了。"
蒂姆点点头,”那孩子应该知道,他的父亲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而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