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少日子了,来看看你。”
人之将死,对于死亡就也不避讳了。祁宗讯很淡然地说:“这些年来亏欠了你和祁扬很多,也没有机会弥补了。”
程雪松看着他,依旧那样淡淡地笑着。
祁扬知道她总想在祁宗讯面前维持着体面。
程雪松却突然说:“对我没什么好弥补的,但你确实亏欠祁扬很多。”
祁宗讯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真的向自己讨要。
不过这种怔愣只存在了一瞬间,他说:“遗产公正过了,我名下的所有财产,两个孩子平分。”
程雪松表情没有半分变化。
在场的其余人也没有。
了解祁宗讯的人都知道,能做到这一步的,名下那点明面上的财产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果然到最后也只是给祁扬留了点钱,重要的依然保留给祁晗。
程雪松移开眼,将祁扬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通。
随后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阿刘伸手拦了一下,没拦住。
保镖也准备拦,但祁宗讯抬手制止了。
程雪松就这么下了床后慢慢地走到了他面前。
年轻时他们也曾经以这样的角度对视,祁宗讯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坐在沙发上,手中的酒杯四平八稳地端着,他目光落在眼前漂亮的女人身上,看着女人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此时的程雪松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身形瘦削,看上去比年轻的时候还瘦了些。
“其实我还是想问你,”程雪松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停下脚步,微微低头看着他,“当年我问了,你说我有精神病,把我送进疗养院待了这么多年。现在我还能问吗?”
祁宗讯大概知道她要问什么了。
于是松了口:“嗯。”
果然,程雪松出神了几秒,然后表情认真地问:“明明是我们先遇见的,但你还是为了权力,选择了她。我已经不在乎你后来爱不爱我了,我只想问你,在她出现之前,你当时是真的爱我吗?”
祁宗讯多年来对程雪松的把握从没出过错,程雪松如他所说,就是浪漫至死的人。
是一支玫瑰就可以骗走的人。
事到如今纠结的问题居然也只有爱与不爱。
祁宗讯轻轻笑了:“当然,我没有骗过你,你年轻的时候,任何一个见过你的男人都会爱上你的。”
程雪松笑了起来,笑得很满,她回头看了阿刘一眼:“你看,我就说我年轻的时候真的很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