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星继续说道:“许书记要求分管群团工作的胡副书记每月对固本强基工作组严格考核,对于发现的问题都要记录在案,并作为年终考核工作组的依据。”
“我还听说许书记私下跟胡副书记说过,准备在年终把你所在的工作组评定为不合格等级。鉴于市府办公室固本强基工作组主要成员只有你一个人,说明他对你的成见非常深!”
林建星今天之所以突然请周天宇吃饭,并主动提及周天宇与许志鸿的矛盾,其实是蓄谋已久。
原来,林建星是两年前从另外一个乡镇副镇长调到太安镇担任镇长,本想在这里大干一番事业,为自己进一步晋升打好基础。
没想到,工作几个月后,林建星发现自己在镇里变成了一个有职无权的傀儡,原因是镇党委书记许志鸿作风霸道蛮横,在太安镇里完全一个人说了算。
许志鸿越权揽权达到了疯狂的程度,凡是镇里的事情,不管大事小事,也不管是党委的事还是镇府的事,他都要插一手,而且都是由他说了算,林建星作为镇长根本就没有话语权,更没有决策权。
为此,林建星当然对许志鸿非常怨恨,却又毫无办法。
因为许志鸿跟县委书记黃家铭关系特别好,而自己的后台和靠山就是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黃建嘉,与许志鸿的靠山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如果林建星撕破脸皮与许志鸿公开斗争,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他。于是,他只好忍气吞声,在许志鸿的阴影下做了两年“傀儡镇长”,但他内心深处当然不甘心、不服气,渴望有朝一日能够咸鱼翻身,摆脱这种“有职无权”的尴尬状态……
就在前不久,林建星去黃建嘉家里拜访,中午两个人喝了一瓶白酒,黃建嘉已经有几分酒意,忽然用神秘的语气告诉他:在太安镇,有一个与沧海市常务副市长关系特别亲密的人。你如果要想进步,要想摆脱许志鸿的压制,就一定要想方设法搭上这个人。
林建星连忙询问那个人是谁?黃建嘉说就是市府办的周天宇,目前正在太安镇龙元村驻村从事固本强基和新农村建设工作。
林建星喜出望外,赶紧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周天宇的基本情况,并意外发现周天宇与许志鸿之间有很深的矛盾,于是他更加兴奋和激动,觉得自己与许志鸿斗争的时机已经到了……
周天宇见林建星突然提起许志鸿要把他所在的工作组评定为不合格,心里稍一琢磨,明白林建星是在故意挑起自己对许志鸿的仇恨,并由此得出一个结论:林建星跟许志鸿之间也有矛盾,而且这个矛盾很深。林建星今天主动请自己吃饭,应该是来找自己“结盟”,目的就是双方联手来合力整垮许志鸿……
不管对方真实意图如何,周天宇觉得自己要想在龙元村搞出名堂,必须搞走或者至少让许志鸿不敢如此嚣张。
只是,林建星没有拿出多少诚意,就打算让自已联盟那也没有必要,于是周天宇淡然说道:“林镇长,许志鸿这是挟私报复,想让我在市府办呆不住。”
“不过,他如果真的这样做,太安镇跟市府办、甚至是东明县跟市府办关系就会彻底闹翻。后果谁更严重,想必林镇长心里很清楚。”
林建星急于挑起周天宇与许志鸿的斗争,见周天宇此时还如此淡定,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天宇,我听人说你跟新来的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的关系很不错。现在许志鸿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怎么不利用与他们关系狠狠地反击?”
周天宇两手一摊,无奈地笑道:“林镇长,我倒是想狠狠地反击他,可是并没有抓到他的把柄和证据!”
林建星笑道:“天宇,有句老话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坦率地说,许志鸿不管在生活作风还是廉洁自律方面,都存在很大问题。”“这些问题有些很隐蔽,有些则是明面上的,只要你用心去察访、用心去搜寻,肯定可以找到一些他的把柄和证据。”
“我现在跟他搭班子,有些话我不能说得太明显,但我希望今天我与你的这番谈话,能给你一些启发。”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就到此为止,来,我们痛痛快快地喝几杯!”
与林建星吃完饭,周天宇接到了潘立伟的电话:“天宇,我刚接到组织部钟科长的电话,说全省新农村建设经验交流会定在后天召开,与会代表明天晚上八点前必须赶到省委接待处华元宾馆。”
“林县长决定代表团明天下午三点启程赶往省城。你上午不是说要跟我们去财政厅争取‘戴帽资金’吗?明天下午你跟代表团一起走吧!”
周天宇以为潘立伟已经跟县委组织部的人说好自己可以跟随代表团一起走,便答应了。
在海天山庄,洪志明劝道:“黄总,你不能老是坐在这里叹气,现在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要么跑、要么降,你得想个办法。”
黄俊豪无奈地说道:“你让我想办法,我能想啥办法?你没看出来,她这是想要我的命。”
洪志明继续劝道:“她要是想要你的命,恐怕现在早就把你我抓起来了,还能轮到我们在这里商量?人家是在等我们回话。我觉得要钱还是要命,你要下决心。”
停了停,看着沉默不语的黄俊豪,洪志明继续说道:“我认为她是看上了你的钱。你就大方点,把公司的股份给人一部分,舍钱保命吧。”
黄俊豪确认道:“你是说她想要公司的股份?”
洪志明进行解释:“这是我猜测的。我们给钱她不要,如果她要是嫌钱少完全可以再谈。你刚提到钱,她就把这些东西抛给我们,她还能要啥?”
“我们给的钱再多也是死钱,但是股份不一样,那是活钱。要真是这样的话,其实对我们也有好处。”
“她的人脉多,以后原油进口的配额都会有机会捞到多一些,其实我们吃亏并不多,现在就看她想要多少?”
“黄总,你心里得有个数,到底能拿出来多少?虽然是在割肉,但是比要命强吧?”
黄俊豪心疼地说道:“老洪,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我的企业,你在这里说分就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