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下,王业美眯着眼睛,像一只心满意足的猫。
“还记得这个味道吗?”王业美舀了一勺,送到九道嘴巴,“快尝一口!”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隔壁有家酥香斋,你偷摸买了块点心,骗我说是麻团,其实是粘牙糖。”
想到九道当时手足无措的可怜样儿,王业美“噗嗤”一声笑了,他眉眼弯弯的看着隔壁已经变成裁缝铺的店面,随口问道:“那家老板是搬走了吗?”
“没搬走,被当成璞一抓走了。”
王业美的笑立马僵住了。
“不过,夜炎宫在押送那批人的时候,不甚走水,把一堆‘璞一’弄丢了——这位老板大概在哪里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不知还做不做粘牙糖了。”
王业美心想:我以前居然觉得他是个无心无情的人,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阿美,你想要个孩子吗?”
大佬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导致上下文完全不能衔接。
王业美眨了眨眼,语气中带些娇憨的嗔怪:“你能生吗?不能。我能生吗?也不能。真奇怪,我们都不能生育,为什么会有想要个小孩的念头?”
“刚才在子孙娘娘庙,阿美兴高采烈,我还以为……”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逛逛热闹,不管是子孙娘娘还是别的什么娘娘,都没有区别。”
九道眼中明显有什么东西松弛下来。
王业美沉默了。
大佬,这不像你!
你的霸道呢?你的专横呢?
喂,人设崩了嘿!
天近傍晚时,王业美随九道踏上了“扬人骨灰”的道路。
他二人走出胡同时,对面也有一人,踉跄地跑到街道上来,见着人就说:“救命啊!要杀人了!”
他身上衣物破破烂烂,脸上泪与血混合,一片脏污,路上行人只当他是疯子,避之不及。
王业美一个不留神,与这人撞了个满怀。
“满豆?”王业美吃了一惊,“怎么是你?你怎么了?”
满豆看着王业美,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一时间呆住了。
满豆不说话,又一身狼狈,王业美不由生出几分焦急:“你还好吗?你说话呀?发生什么事了?你付姐姐呢?”
满豆回过神来,朝自己脸上给了一巴掌。
痛,不是梦。
好比溺水遇浮木,满豆拉住王业美的胳膊,语气急切道:“王少侠?真的是你!你快去救救付姐姐!他们、他们要杀了付姐姐!”
“它们?”王业美顿时警铃大作,难道说半人半兽的怪物又找上付莹儿了么!
九道:“发生什么事了,说清楚。”
满豆深吸一口气,语速匆忙道:“都是我的错。杜姐姐的头皮自从被黑熊咬伤后,就一直长不出头发,我听人说幽都的植发技术是最好的,就想带付姐姐来种头发,付姐姐本来十分不想来的,都怪我,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一直劝说付姐姐……”
“到了幽都后,付姐姐就有些心神不宁,也不大愿意出门……我早该发现异常的,今天早上却还坚持带付姐姐去医馆上药……路上突然冲出一伙人捆住我俩,说什么荣誉处决……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去报官,官府却说许多大家族都是内部处理这种事,他无权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