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璞一没有别办法了。
我身无长物,唯一拥有的,是从异世界带来的灵力。
我一无所长,唯一可做的,就是豁出去我这条性命。
可是直至清晨,璞一也没能成功。
因为太痛了。
实在是太痛了。
就像人不能自己把自己憋死一样,求生的本能总是会在疼痛到达临界值时阻止你的一切动作。
璞一忍受了一遍又一遍痛苦,仍旧没能胜过本能。
第二日,天上的日头火辣辣的,烤得人呼吸困难。
璞一已经虚弱至极,却依旧强撑着变幻出饭菜,招呼大江等人来吃,三个小男孩谁也不动筷子——谁也吃不下。
“哥哥,你走吧。”良久后,大江对璞一这样说。
徐保光登时哭了:“你——你别走,神仙哥哥,你别走——”
蛋仔也立刻眼泪鼻涕一脸,抽抽搭搭的说不出话。
“闭嘴!”大江恼怒道:“你们想让他也死在这——就像那俩个医师姐姐一样?”
“我不是——”徐保光哭的更大声了,“可是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璞一把俩个惊慌的孩子揽在怀里,苍白着脸,承诺:“你们放心,我不走。我也不会让你们死,我一定能救你们!”
当夜,虽然徐保光和蛋仔承诺自己不会再往山下跑了,但大江依旧把这俩人绑了个结实。
他却不睡觉,坐在板凳上直勾勾盯着这俩人,直到确认徐保光和蛋仔彻底睡着,他才轻手轻脚起身,拿出白日藏好的尖刀,对准徐的心脏直直刺了下去——
“啊———”
“啊啊啊————”
几声急促的、饱含痛苦的哀嚎打断了他的动作。
是璞一!
大江丢下刀,慌慌张张朝璞一奔去。
他用力撞开璞一的房门,就见璞一背靠墙壁,瘫软在地上,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如灰,仿佛被抽取了所有生气。
大江心中一颤,一向冷淡的声线破天荒带了丝哭腔:“哥哥——你怎么了?”
听到大江的声音,璞一挣扎着睁开眼睛气若游丝:“不……不要怕……哥哥……没事……”
他想摸摸男孩的头发,却根本抬不起胳膊,整个人乏力到,似乎随时都会晕过去。
“我、我扶你到床上去。”大江说。
璞一摇了摇头,再次闭上眼,下巴紧绷,似乎依旧在忍受什么难言的痛苦。
大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张开小手,抱住璞一冰凉的身体,尽可能地温暖他。
许久后,璞一浅浅笑了一下,说:“大江……我……成功了……”
实体化的灵力,好似玉液珠胶,盛在琉璃盏中,流动着莹莹银光。
大江完全被吸引了目光,情不自禁夸赞:“真漂亮。”
“我不确定这药……一定有用……也或许这药……有剧毒……”璞一忐忑道:“大江,你愿意试一试吗?”
大江没有回答“愿意”或者“不愿意”,他把视线重新放到璞一身上,很认真地问:“哥哥做这个药,很辛苦吗?”
辛苦?
璞一苦笑,何止辛苦,几乎剥一身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