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夜间成了过街老鼠,面都不敢露,哪敢买黄鱼?再后来,被抓到了“那里”,别说黄鱼了,饭都不给吃一口。
王业美大快朵颐,九道却不动筷,他托着腮问:“阿美,你多大了?”
这江湖,唯美食与强者不可对抗。
王业美乖乖答道:“十九。”
九道:“我二十六了。”
如果王业美此时抬头,就能看到九道眼中的希冀与期待。然而他俩耳不闻盘外事,一心只做干饭人,便错过了九道的第一次暗戳戳地剖白。
松软的绒被比磨坊的麻布不知舒服了多少倍,王业美吃饱喝足,美美地睡下了。
而九道,则在夜深人静时,悄悄放飞了一只信鸽。
不是黑夜滋生黑暗,而是黑暗总是寄生于黑夜。
黑暗在无人可知的地方,渐渐蔓延,而日头照常升起,照亮苍生。
王业美勒紧束腰,穿好极剑宗的宗服,扎了个极其简单的马尾,推开门,就见山路上,九道松松散散地披着浴袍,裸露着大半个胸膛,发尖还嘀嗒着串珠似的水滴,随着他走来的动作洒落一地。
照君被团成几个圈握在手中,远远看去,像拎了轮太阳。
……完了,这得长针眼。
心中虽然这样想,眼睛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俩眼。
被“偷窥”的九道并不生气,他望着王业美,眉目慵懒的问:“为师好看吗?徒儿爱看吗?”
不待王业美回答,九道又敞开双臂,大方地邀请:“想不想摸一摸?”
呵呵,您真是既富有又慷慨。
王业美做贼心虚,猜测大佬大概是生气了。于是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也没看到。”
“阿美分明看到了,不承认,是想始乱终弃?”九道上前几步靠近王业美,颇具压迫性地说:“我的徒弟,一生一世都是我的人,你别想走——当然,想走你也走不了。”
空气凝固了几息。
这都说得哪跟哪?
这个大佬是有点子霸总在身上的。
王业美强压一脸黑线,扯着一脸假笑道:“是是是,师父说的是。早上露水重,您别站在这,当心过了凉气……”
边说边把九道拉扯进屋,随即拿了件披风披到九道身上。
指尖甫一触碰到九道,王业美就惊异地睁大了眼睛——他身上怎么这么凉?
……仿佛敷过极寒之地冰冻千年的雪块。
“师父,您身上怎么这样凉?”王业美不禁问道。
九道看着那只停自己身上的手,说:“当然是为了能感受到阿美掌心的温度。”
……
空气又凝固了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