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见过祖父祖母。”
谢家厅堂里,谢澜音谢澜桥姐妹俩一起上前,朝坐在主位上的谢定夫妻行礼。
谢定自小练武,身体强健,如今刚好五十岁,头发乌黑不见一丝灰白,脸上虽然有了皱纹,依然可见年轻时候的俊朗,幽深眼眸光彩不减,不怒自威,不愧是曾经的江南第一猛将,就是现在,除了谢徽等屈指可数的后起之秀,也很少有人敌得过他。
看到两个明艳动人的孙女,谢定笑得很是和蔼,“嗯,澜桥澜音又长个子了,怎么样,在你们舅舅家玩的好吗?”
妹妹嘴甜,谢澜桥示意妹妹答话。
对于谢定这个亲祖父,谢澜音感情有些复杂。
其实祖父与陈氏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但祖父与祖母的婚事是两人还在娘胎里就定下的,曾祖父曾祖母都是守信义的人,不许祖父与陈氏来往。长辈有命,祖父只得迎娶祖母过门,婚后与祖母相敬如宾。那边陈氏却一直不肯再嫁,拒了几次婚事,一心痴恋祖父,祖母在世时两人似乎有些首尾,祖母去世当年,陈氏就进了门,年底早产生下一子,很多人都怀疑陈氏进门前就有了孩子。
父亲喜怒不形于色,对祖父对陈氏都十分冷漠,小时候谢澜音刚得知那些陈年旧事时,以为父亲怨恨祖父,也赌气不再搭理祖父,父亲发现后却教训了她一顿,不许她不敬长辈。谢澜音听父亲的话,继续给祖父当孙女,后来见祖父对父母还算维护,还很支持两个姐姐做她们喜欢做的事,甚至亲自提点长姐功夫,对她也是宠爱有加,谢澜音就将替祖母抱的不平压到了心底。
毕竟好好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不提祖孙间的情分,祖父是一家之主,跟他打好关系,陈氏想要使什么幺蛾子磋磨母亲也得忌惮祖父三分。
“挺好的,就是离家这么久,想祖父了,可惜我瞧着祖父比年初我们走的时候还要精神,看来是一点都没想我跟二姐。”谢澜音很是委屈地瞥了祖父一眼,熟练地哄道。
孙女娇俏可人,谢定忍不住笑,点着谢澜音道:“你啊你,真不知道性子随了谁。”
“我是您孙女,肯定随了您啊。”谢澜音狡黠地笑。
谢定摇头失笑,一旁陈氏面无表情,眼睛望着门口,似乎都不屑看谢澜音姐妹。
谢家三姑娘谢澜薇最见不惯堂妹甜言蜜语奉承人的样儿,轻轻哼了声,故意抬高声音与方菱说话,“阿菱第一次出远门,路上还习惯吗?”
方菱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亲戚,有点认生,听表姐问话,她拘谨地点点头。
陈氏瞅瞅可怜巴巴的外孙女,叹口气,吩咐自己最喜欢的孙女:“澜薇,阿菱初来乍到,你领她去花园里逛逛吧。”
谢澜薇十四了,只比谢澜桥小几个月,心思通透,猜到长辈们有话说,笑着走到方菱跟前,一手牵她,另一手牵着她六岁的同胞弟弟谢晋西,姐仨一起往外走。
陈氏朝长孙谢晋东摆摆手,“你也跟着去,多陪陪阿菱。”
谢晋东恭敬应是,跟了上去。
陈氏又看向大房的三个孙女,目光冷了不少,“你们姐仨也下去吧。”
谢澜音扫一眼斜对面的谢瑶,悄悄看向母亲,陈氏若只想与谢瑶说贴己话,不会单撵他们几个小辈走,留下母亲,是不是要迁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