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敬德站出,沉声道:“那你作何解释,万年县令向你行贿买官之事?”陈文静面不改色,继续辩驳:“我与他素不相识,何来受贿之说?我身为三品吏部尚书,岂会自降身份,主动向一个区区主簿索贿?他又能拿出多少?即便索贿,也应找四品五品官员才是,所得钱财方能更多。”陈文静此招以退为进,甚是高明,问得尉迟敬德哑口无言。长孙无忌迈步而出,质问:“你还敢说不认识?你当初打死的那家丁可还记得?他的父亲前往万年县衙告状,万年县衙为何将状纸送至你府中?”“绝无此事,我从未听闻什么状纸,亦未打死任何家丁。”陈文静矢口否认,然而长孙无忌却从怀中掏出一张状纸,厉声道:“那这张状纸又作何解释?万年县令此刻正在外面跪着,是否要我唤他进来确认?”陈文静万没料到这张纸竟在长孙无忌手中,他分明记得已将其焚毁。“当时万年县令确实送来一张状纸,我已将其退回,此乃县衙之事,与我吏部尚书何干?”“呵呵,陈文静,你嘴怎么这么硬?万年县令就在外面跪着,问问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他是诬陷。”“诬陷?他现在已经是死罪了,还诬陷你干嘛?这种事拿出也能让他死一次的。”“他那副嘴脸简直令人作呕,分明就是毫无根据、肆意地胡乱诬陷他人。仿佛在他眼中,道德和良知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那阴暗而扭曲的心思。反正他自己都已经认定了必死无疑,便无所顾忌地想要拉上一个垫背的,甚至是十一个之多!这种人啊,在这世间并非不曾有过,他们自私自利到了极点,为了满足自己那卑劣的欲望,不惜将无辜之人拖入深渊,全然不顾后果如何,真是可恨至极!”长孙无忌接着拿出来一个账本:“这个账本你怎么解释?”陈文静还是狡辩“我不知道什么账本。”“这上面可是记着你送了多少钱,多少地,又收了多少地,多人钱,还有”长孙无忌看向四周的文官,意味深长的说:“还有都送给钱了,谁又送你钱了。”“轰!”这话犹如一记重锤,在众多文官心中敲响。。长孙无忌接着拿这本书在文官队形前走来走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陈文静心里也是骇然无比,自己怎么不知道有这本书?自己怎么会写过这种要命的东西。陈文静继续狡辩:“我不知道长孙大人说的是什么。”“武德九年,工部主事送钱一千贯,欲升员外郎。”长孙无忌只是读出一句来,陈文静就相信是真的了,因为真的有这件事。工部尚书温大雅更震惊,自己没想到自己工部司的员外郎是花钱上来的。长孙无忌对陈文静说:“还真不少,一个小小的主事就能拿出一千贯钱。”陈文静虽然心里已经慌了,嘴上还是说:“长孙大人,你手上的这本账目不知是谁给你的。”长孙无忌:“是前几日,有人送到我家门口的,我也不知是谁。”“哼哼,那岂不是说,就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笑话,谁敢陷害当朝三品大员吏部尚书?”“这些年来,我身为吏部尚书,掌管官员的升迁与调动,的确有诸多人士企图贿赂于我,我皆一一回绝。秉持朝廷律法,公正严明,阻挡了部分人的升迁之路,难免会令一些人耿耿于怀。往昔,他们碍于我的身份,不敢轻易开罪于我。而今,我落魄至此,他们方才趁机加害于我。”多大义凛然的话,要不是李世民知道这个家伙是什么尿性,还真觉得这是个被人陷害的能臣。长孙无忌没什么招了,长孙无忌这些招,如果陈文静死不承认,确实没办法定罪,毕竟就像陈文静说的那样,连露面都不敢露面,不是故意陷害是什么?如果随随便便拿出一个账本就能定朝廷三品大员的罪,那岂不是谁都能拿出个账本来定在场人的罪?陈文静真不愧是能在李渊在位时期,几次被弹劾都不倒的家伙。心理承受压力真强,要是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人,现在已经承认了。陈文静这也是久病成医,他第一次被弹劾的时候也是害怕的要死,但是经过几次的弹劾都不倒,加上他这人本就会事后复盘,慢慢的就适应了被人弹劾。李世民看陈文静对答如流,面无惧色,心里也想,这要不是个贪官,还真有点能臣的模样。右仆射裴寂看陈文静挡下了接二连三的质问,心里安心不少,轻而易举的把长孙无忌手里的账本说的毫无真实可言。一开始长孙无忌拿出账本的时候,右仆射心里是发虚的,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拿出来了,这下子完蛋了,幸好陈文静沉着冷静,稳定对局。眼下看来,陈文静的罪名最多就是识人不明,被万年县令连累,要么降职,要么免官而已,还不到死的地步。既然陈文静挡下了全部的招数,右仆射裴寂准备站出来替陈文静说几句“公道话”。“陛下,臣以为,陈尚书之言不无道理,吏部尚书确实是很得罪人的职位,很多位置就那么一个,给谁都会得罪人,而且吏部尚书在任多年,每年都要考核官员政绩,有的人被吏部尚书升迁还不一定感谢他,但是被降品却容易怀恨在心。”接着又有人站出来替陈文静喊冤:“陛下,陈尚书多年来兢兢业业,勤勤本本,确实不该被小人诬陷,请陛下明察。”是刑部尚书,不是右仆射裴寂的跟班小弟尚书右丞。以前尚书右丞作为尚书右仆射裴寂的跟班小弟,都会在自己老大站出来说话时出来帮腔。今天不一样,刚刚左仆射的尚书左丞小弟才被人丢了黑锅,他不想和尚书左丞一样倒霉,所以没站出来帮腔。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老大右仆射和陈文静关系好呢。:()我大哥是太子,你敢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