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猛烈的耳光落下来,扇的季澜瞬间清醒。邓宜仅用一句话就将她从一个受害者的位置变成了自私自利者。她是忘了将她关在屋子里不让她跟外人接触,还是忘了动用关系将她在警局的寻亲信息抹掉?季澜被气笑了,猩红着眼,倔强着望着她:“我反抗?”“你给我反抗的机会了吗?这京港,四通八达的地方有哪个是你没打过招呼的?小时候利用我敛财,现如今你女儿回来了你巴不得早点将我赶出去,但你这种人,不会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女背负骂名,要送我走,也是堂堂正正风风光光的送我走。”“所以才有了今晚的宴会,坏事做尽是你,名声博尽也是你,你恨不得榨干我最后一滴血。”“杀人不过头点地,何以诛心灭人欲?”“您多高尚,手上呃住我的咽喉,嘴上让我跑,让我反抗,让我挣扎,这种下贱又不要脸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竟然丝毫都不意外。”“在你眼里,我连季家的仆人都不如,仆人还拿着高工资享受五险一金,我就是个傀儡,不该有私人情欲也不该有任何要求,否则落在你眼里,就是反抗。”啪——————邓宜抬手一巴掌扬在她的脸面上。被一个养女踩踏尊严,是她无法接受的事情。一个仆人,上来就辱骂主子,还有没有尊卑了?“季澜,你最好清楚你在说什么,”邓宜怒狠狠望着她,凶狠的目光似是恨不得将她撕成一片一片的。季澜心凉一劫,她早就不对季家抱有任何幻想了,歪着头冷笑了声,抬手擦了擦唇瓣上的血迹。狼崽子似的目光落在邓宜身上,像一只拼尽全力做最后挣扎的猛兽,刚想抬手撕回去,却见季柔柔从二楼下来,她没有丝毫犹豫,疾步冲上前抓住季柔柔的头发站在楼梯上就是一顿猛扇扇的季柔柔哇哇乱叫。“季澜,你疯了?”“爸妈、救我。”“季澜”临了,她松手,季柔柔被扇的脑子发晕,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柔柔”邓宜吓的面色惨白,冲过去扶起季柔柔,手落在她肿胀的面庞边,想摸不敢摸,刹那间,目光阴冷如毒蛇:“季澜,你敢在季家造反?”“你都要卖我了,我有何不敢的?我反正我孤儿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要是死,她”季澜秀指一抬,落在季柔柔身上:“也活不了。”“逆子”邓宜放下季柔柔,想上前收拾季澜。伸出去的手距离人不过厘米,季家大门被人踹开,季显跨大步冲过来擒住邓宜的胳膊。阴冷锐利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季显,你想干什么?”“是你想干什么,”季显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冷着嗓子反问:“自从季柔柔回来,家里就没太平过,也是给您忙的,白天想着怎么从三叔手中争家产,晚上想着回来收拾养女,就不能闲闲?”季显说完,伸手甩开她的胳膊,步上前扯着季澜的胳膊拉着人准备出门。邓宜在身后咆哮:“季显,你别忘了,我才是你亲妈。”“亲妈?”季显眸色冷如寒潭:“你眼里除了季柔柔还有谁?”“爸?”季显目光落在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季宏义身上,对他颇为无语,他像一个世外高人似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默许邓宜的所作所为。临了真发生什么事儿,他是绝对受利者。其余人,都是施暴方。季宏义目光落在季显跟季澜身上,下颌线紧绷:“送澜澜回去。”四月底的天,变幻莫测。她来时,还一片晴芳好,站在门口时,天雷滚滚从东到西。带着洋洋洒洒的瓢泼大雨落下来。“下次让你回来别回来,”季显车停在马路边,在门口找了把伞撑开:“我送你回去。”“我能不回来吗?京港有我的躲藏之处?”季澜反问,站在门廊下仰头望着她,暖黄的廊灯照不暖她惨白的面容。波光潋滟的眸子蕴着水汽,像是受了极大委屈又没人帮扶的小孩儿似的。季显心里难忍,举着伞的手缓缓垂下,另一只手从季澜身侧绕过去,缓缓的将她搂进怀里。千言万语化成一声叹息。沉重而又无奈“先生?”大雨瓢泼的别墅路旁,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路旁树荫下,闪电劈开天幕又合上,让车内男人的脸面忽明忽暗,宛如暗夜阎罗。季明宗从宴会场脱开身时,季澜已经到家。严会驱车往金茂府去,季家大房的车正好在停车场与他们擦肩而过。一路跟过来,等了半小时,却看见如此一幕。多少有些扎心了。,!“按喇叭!”严会见人心情不佳,不敢墨迹,迈巴赫清脆的喇叭声透过层层雨幕传到相拥的二人耳里。季澜顺着声线望过来。恰好闪电过境,随着车窗缓缓降下,她看见了季明宗那张紧绷冷硬的侧脸。凤眸森冷,宛如阴间厉鬼。冷肃的目光将她吓的一抖,伸手推开了季显。“怎么了?”她掩饰慌张:“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开车回去。”季显没给她机会,握住她的掌心,撑着伞带着她往车边去:“我送你。”道德?良知?季澜自认为自己没有。一个在邓宜身边耳濡目染长大的女孩子,即便有这两个东西也会被她摁下去。跟明宗在一起,有欲望作祟,有利用。唯独没有感情。确定关系三天,见了一面,而今远远看他,竟然会有种被抓奸的感觉。不该,实在是不该。季显的宝马停在金茂府停车场。正低头解开安全带时,目光扫了眼身后铮亮的迈巴赫:“后面那辆迈巴赫是你邻居?”季澜顺着他的目光望了眼倒车镜,乍见那辆迈巴赫,吓的心头一抖:“不太清楚。”“我先上去了,你开车回去注意安全。”“送你上去。”二人身影消失在电梯间。黑色迈巴赫里的男人气息冷肃了几分,严会坐在驾驶座,感觉后背有源源不断的冷气传来。冻得他后背寒毛耸立。“季显进了茂生制药?”逐渐逼仄的车厢里,被层层烟雾裹挟,后座男人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声询问。让严会有些没反应过来,呆愣了会儿才道:“进了。”“什么位置?”严会一愕,这他哪儿知道啊?他就是个司机。“我问问张应。”砰————关门声在停车场甩的震天响。严会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进电梯了。季澜刚进家门,送走季显倒了杯酒还没来得及喝。才阖上的门,又响起了敲门声,声音平缓,并不急促,季澜以为季显去而复返。赤脚过去拉开门,乍见站在门口的男人时,错愕尽显。季明宗长身而立,眉目慵懒,语调硬邦邦:“见到我,季小姐很失望?”季明宗见她不动,视线越过季澜落在她身后的屋内,阴阳怪气的腔调凭空而起:“不方便请我进去坐坐?”:()京港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