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堂限我五日之内前往赴任,诸位先去准备吧。”
刘桃子站起身来,众人赶忙起身称是。
寇流穿着吏服,快步走在路上,到达自家小巷,所遇到的几个人,也是热情的上前寒暄。
在不久之前,这些人看向寇流的眼神还非常的警惕,都觉得他是个贼儿,不肯亲近。
此刻,他在邻居们之中的风评却完全不同了。
他笑着跟几个邻居点头回礼,随即推开门,走进了自家的院落,此刻,他的脸上却看不出多少喜悦了。
院落依旧破旧,老妪正在小心翼翼的将洗好的衣裳挂起来,老妇人看不到东西,而听力出色,听到响动,“阿流,是你吗?”
“妈。”
寇流快步走到了母亲的身边,帮着她将衣裳挂起,“我不是说了吗?这些事等我回来让我做就是了,若是摔了怎么办?”
“无碍,我虽然看不到,还不至于做不了这些事。”
两人挂好衣裳,老母亲拿出了饭菜,两人就坐在前院里吃了起来,默默无言。
老妇人皱了皱眉头,“阿流,是不是县衙里出了事阿?”
“啊不曾啊。”
“原先你回家,都是给我夸你们的游徼,赞不绝口,今日怎么却不提了?”
“我”
寇流低着头,又瞥了眼母亲,笑着说道:“无碍。只是我们那游徼要被调走了。”
“哦?调走?”
“是啊,要去黎阳当官啦!”
老妇人笑了起来,“真真天大好事,我当这庙堂无道,看来,倒也不是没有好人,还知道要提拔良善嘞!”
寇流不语。
“那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呢?”
“啊我。游徼要走了,我心里多是舍不得。”
“舍不得?那游徼成了官,就可以带着自己的亲近一同赴任,这吏是他自己能决定的,难道还会丢下你们自己离开吗?”
“他要带上其余人,可能是要落下我了。”
“又骗我!!”
老妇人将手里的碗狠狠摔在案上,她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这竖子,莫不是怕我这个老妪死在这里,才不敢跟着游徼离开?用这谎言来诓我?!”
“我妈,这不是。”
“什么不是?”
“你过去为贼,我每日都以泪洗面,觉得对不起你的阿爷。如今,你总算是走上正道,跟着刘游徼,做了不少事。”
“我偶尔出门,都听人夸赞你,说你浪子回头我心里是何等的欣慰啊!”
“倘若因为我的缘故,让你无法再跟随游徼,那我倒还不如死在这里,怎好拖累你呢?”
听着母亲的话,寇流再也忍不住,他无奈的落泪,“母亲,我怎么能丢下你离开呢。”
老妇人伸出手来,摸索着儿子的脸,“这不是丢下,我儿是去做好事,办大事,我就是现在死了,也能瞑目。何况只是分离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