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勿要担心阿母,我会照顾好她的!”
奴仆驾驶着马车,再次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院落,姚雄惊愕的看着马车走远,刚回头,就看到桃子站在自己面前,姚雄也是吓了一跳。
“桃子哥,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啊。”
“走,去县衙。”
两棵苍老的桑树并肩立在县衙院内,它们的树干粗壮而强劲,如沧桑的守望者,这些年里,人来人往,岁月在他们的皮肤上刻下很多皱纹,他们始终耸立在此处,见证了无数的衰亡兴盛。
在他们的注视下,小吏们正忙碌的工作,门口有人进进出出。
两个散吏手持大剪,正有说有笑的帮老树修去杂枝,风吹来,桑树出沙沙响声,四周在轻响声中变得更加平和。
两人两骑迅冲到了县衙前,他们跳下马来,打破了原先的宁静。
“刘游徼!!”
众人纷纷行礼。
刘桃子让姚雄牵着两匹马返回游徼府,自己则是快步朝着北院县丞住所赶去。
路去病此刻正在跟钱主簿进行拉扯。
钱主簿此刻头上还绑着布帛,他的伤势还是挺严重的,只是他顾不得养伤,毕竟县令麾下能做事的就只有他一個人。
“可以拿出一成粮食来,我并非是不关心各地的情况,只是也得多想想本地的情况。”
“当下的收成可不多,粮价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整个河北都缺粮。不只是这几个邻县。”
路去病严肃的说着。
钱主簿摇着头,“您勿要以为我不知道,城门口都没剩下多少亡人了,县城所接纳的数额早已过了五千人吧?我只是不愿意多说而已,这次邻县借粮,其实也是解决亡民的一种手段。各地有了粮食,就能安置好亡民,我们这里的压力便也减弱了。”
“我不是吝啬,不是愿意借粮给诸邻县,只是,这借出去的粮食,有多少能落在灾民手里,有多少能用以安置亡民?”
“只怕是用以弥补贡粮?保他们的官职,若有剩下的,也不知进了谁家的粮仓。”
钱主簿苦笑了起来,“总不能让邻县给我们交代用途吧?还能派人去盯着他们不成?”
两人正在拉扯,刘桃子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桃子,路去病大喜,顿时仰起头来,连气势都壮大了几分,“桃子兄,你来的正好,来,坐!”
钱主簿赶忙起身,向刘桃子微微行礼,“多谢游徼,您派来的那位褚医师,当真了得,我已好了许多。”
刘桃子点点头,随即坐在了一旁。
路去病赶忙为他解释了起来,“临漳,武安,临水等三县向我们借粮,今年,各地的收成都非常不好,他们似是连贡粮都交不出了,县吏的俸禄也拿不出来,灾荒很是严重。”
“县令想拿出三成粮食借给三县,可我觉得,这些粮食借出去,只怕是用不到正途上”
钱主簿很是无奈,“路公啊,若是没有清都尹示意,他们哪里敢来借啊,县令便想装作好人?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您怎么就不懂呢?”
路去病却很是硬气,“那就让清都尹下令,征成安之粮供诸县!”
钱主簿本想说点重话,可看着一旁的刘桃子,他还是无奈的闭上了嘴。
路去病看到钱主簿不再与自己争执,这才看向了桃子,“桃子兄,你匆匆赶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刘桃子从怀里拿出了册封书,递给了路去病。
看到熟悉的文书,路去病茫然的接过,看了几眼,随即大喜,“好啊!!这莫不是县公之功?!”
他赶忙看向了一旁的钱主簿,“哈哈,从今往后,桃子便再也不是吏了,是官了!你再也罢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