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溥都忍不住惊叹:“好聪明的娃儿。”
杨士奇:“薛韶是一个,她是一个,聪慧灵透,智多近妖,天下要不安了。”
杨溥:“士奇多虑了吧,虽说麓川之战牵扯兵力、国力,但大明依旧是四方霸主,国内是有许多问题,但都是小症,出不了大事。”
杨士奇一脸忧虑:“我本与你一样的想法,陛下虽冲动,又重情义,却也有做明君的志向,即便不能做开拓之君,守成应该不难。”
“但……出现了薛韶和潘筠这样的人,”他忧虑道:“这俩人年纪都比皇帝小,长于民间,一个比一个看得通透。”
“他们会痛苦问,会思考,这说明民间有此问者不少,”杨士奇沉重道:“这是将乱之象啊。”
杨溥:“你想多了,朝中是有尸位素餐之人,但历朝历代这样的人都不少,自我们监国以来,政治清明,江南问题日益严重,还是陛下重用王振之后。”
他道:“我和薛韶、潘筠一样的想法,陛下应该改掉一些为政的习惯,不能事事倚仗王振,借用王振的名义行事。
他是皇帝,有想法,大可以提出来,对事不对人的解决掉。”
杨士奇:“弘济啊,我若是年轻二十岁,不,十岁便可,我也会与你一样的想法。”
他慢悠悠的坐到凳子上,道:“面对不公时,我会与你一样愤怒,一样去冲,可我不是,我今年七十八了。”
杨溥皱眉。
杨士奇:“那孩子今年十一岁,还是十二岁?她刚才那么愤怒,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与我示警,提醒我王振手里有底牌,让我去劝他们退一步,和陛下,甚至和王振和解。
在这个年纪能控制住愤怒,她比你强,也比我强。”
杨溥抿嘴:“你是让我学她?”
杨士奇:“我们这位皇帝,不是可以直谏之人。”
“一味的顺应皇帝,那是奸臣!”杨溥愤怒道:“士奇,你莫非是老糊涂了?”
杨士奇不想跟他吵,直接转移话题:“潘筠所言你作何想?”杨溥还在情绪中没出来,没好气的反问:“我想什么?”
“让他们把嘴里的鸭肉吐出来。”
杨溥:“我不去,我已经劝过,可一不可再,依我说,就如潘筠所言,让他们斗去,最好把脑袋砍了,肚子掏空!”
“你又说气话。”
杨溥一脸严肃:“不是气话,今夜议事,我看他们几次沉默时便升腾起一股怒火,所以才去而复还。我一直不提,是因为知道你多半不允,但潘筠既然开了口,不如我们顺水推舟,助王振一臂之力,先把这些人都打死,再反过来把王振弄死,天下岂不清明?”
杨士奇:“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花白的胡子,你以为你与他们一样是十来岁的少年郎吗?”
杨溥:“我心不老,不似你,身体老了,心更老,我看你真是垂垂老矣。”
杨士奇:“我这是为保万全,潘筠都知道,两者相斗,最先受伤的是普通百姓。”
杨溥:“陛下这样的性格,总要斗一斗的。”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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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溥将头扭到一旁:“总之我不去。”
杨士奇:“你不去,我去。”
杨溥冷笑:“只怕你去也没用,他们惯会装傻充愣,今晚装傻充愣的人就不少。”
杨士奇:“这次不一样。”
杨溥:“哪儿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