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平静得就像死了那样安详。
严墨承认他这个人的确有时候是挺消极的没错,但当时的紧急情况,换谁来都没辙吧。
都已经这样了。
只是想象中水漫金山的场面完全没有到来。在连严墨本人都放弃了的那一刻,有人还没放弃。
当时全世界死般寂静,那一刻只有严墨耳畔一道风声倏地穿过,他扭头看见不知何时横在自己脸畔的一条手臂!
严墨完全愣住了。
他们校服是常规的蓝白色,校服袖子就是运动服的那种束口松紧袖口。
而严墨眼中的画面就定格在这一刻。
另一只比他肤色明显深一号的手在最后一秒直接抓住握住了他的杯子。
陆廷又重又急促的呼吸声喘息就在他耳畔。
陆廷速度快得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真是一只散发救世主光芒的手臂。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在大厦将倾、最极限的零点零几秒,狠狠一把握住杯身——
杯子被堪堪扶住了,悬崖之下是满地的书。
要知道在严墨被撞到那一刻,他的人甚至还站在后排。亏得中间的桌子当时刚好没人,书墙倒下时他已经直接翻身踩上桌子。
严墨见过他打篮球,出色的反应力和快人一步的预判,这人的运动神经更是发达。
因为要接住杯子,他极力伸长手臂而整个上身前倾向前,脚下课桌随之往前倾斜,他的人几乎是把身前还在座位上的严墨整个搂在怀中。
幸好接住了。
“芜湖,好球!”
“我靠陆廷,你踩的是我卷子!”
陆廷:“哈——”
像是气球漏气似的,他长长叹出一口颤巍巍的气,下一秒心有余悸道:“我靠,吓死我了!!”
还吓死他了,殊不知此时整个人几乎在他怀里的严墨心脏快要爆炸了。
喘气就喘气,能不能别在他耳边喘!
“……”严墨始终没说话。他皱眉似乎不虞,只是脸又迅速涨红了一度。
怦通!怦通!怦通!
耳边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比春雷更响扑通扑通声。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胸腔里那颗平时像死了似的玩意还能跳出这种地震效果。
“严墨,”这时,还踩在桌上的陆廷本尊却有些傻眼,手里抓着杯子看向他:“你杯子里……没水啊?”
严墨当时大脑本就转不过弯。
一开始就没有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