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星没有丝毫嫌弃,又或许这五年来看习惯了,大步走到床边呼唤儿子:“阿礼,妈给你找了门亲。宁熹,过来。”
她回头朝宁熹招手,没瞧见放在被子上的手突然动了一下,宁熹倒是看得一清二楚,闭了闭眼再去看,那只枯瘦的手依旧毫无生机。
眼花了?
他揣着狐疑走上前,随着走近,也慢慢看清傅大少爷那张脸,眼睛随之睁大瞪圆,紧接着跳开一大步,跟只炸了毛的猫,“他他他……”
孟繁星以为他是被儿子的样貌吓到,连忙解释:“闻礼原来不长这样,躺了有五年,瘦了很多,你别怕。”
宁熹特别想说这不是怕不怕的事,关键是,他怎么跟那个倒霉催的病友长那么像!?
“等会儿,您说他叫什么?”
孟繁星不明所以,“闻礼,傅闻礼。”
妈的,连名字都一样!
这家伙……
“我艹!他手动了!”宁熹这回看得真真切切。
孟繁星立刻转过头,发现儿子的手真的动了,高兴地差点跳起来,连忙摁下床边的呼叫铃。
没等宁熹从震撼中回神,一行五六名医生匆匆推门进来。
“小熹啊,你果真是个福星,你一来闻礼就有反应了。”孟繁星退到宁熹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沉浸在儿子细微的变化中,没发现宁熹微微抽搐了两下嘴角。
同名同姓,长得又一样,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这家伙……八成就是他隔壁床的病友!
完犊子了。
要真是这货,醒来知道被自己撞死后,来到这么个破地方,不得先掐死他啊。
这人,病还挺严重的。
宁熹垂着脑袋,和怀里的小胖眼对眼,四只眼珠子滴溜一转,默契十足地偏头望向右手边面朝南的落地窗。
他现在跳窗跑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先逃再说。
宁熹不动声色转身面向窗户,刚打算迈开腿,几名医生检查完走过来,无巧不巧挡住他前面的路。
为首的中年医生,细碎眼纹里都夹带着丝丝喜气,“大少爷的确恢复了一部分知觉。”
“真是太好了!”孟繁星脸上藏不住地笑,压在心上五年的石头总算搬开了点,就连呼吸都顺畅不少,也越发肯定是因为宁熹的出现,“阿礼一定是听见了我刚才说的话。何医生,阿礼大概还有多久才能醒?”
堆积眼角的褶痕渐渐抚平,何医生避开她殷切期盼的目光看向其他同伴,全都面面相觑着,没有一个人敢妄下定论。
傅大少爷的情况确实要比过去五年好些,但也只是稍微有点反应,人一天不醒,就还是只能躺在床上的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