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女孩得了什么病,只知道她抓着借治疗名义欺负女病人的医生狂揍时,在发光。
主治医生告诉他,女孩名叫宁熹,比他早来三年,病其实不算特别严重,但他终身都得待在精神病院,否则出去后进的就是监狱。
宁熹杀过人。
十六岁那年,将欺负妹妹的继父乱刀砍死,事后还十分冷静地将尸体剁碎,抛尸多地。
据说警察在废弃工厂找到他的时候,正在熬一锅人头汤。
手段可谓极其残忍,本该死刑,但由于他未满十八加之诸多因素,死刑改为了无期。
可在服刑不到三个月时,唯一的妹妹自杀了。
宁熹也就疯了。
傅闻礼听后无比心疼女孩的遭遇,有意无意接近她,在坚持不懈两个月后,对方看他的眼神要喷火。
第三个月找他打了一架,第四个月,宁熹的长发已经齐腰,却被她全部剪了,剪完头发回来在他面前脱下裤子……比大小!
入院四个月后,他才知道宁熹是个男生。
长发是给院里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小姑娘留的。
傅闻礼悲痛欲绝,封心锁爱一晚上,用钞能力搬到了宁熹隔壁床位。
打过架、吵过嘴,嗑过同一捧瓜子看热闹,也在医院天台上躺着数过星星。
每年盛夏,他都会陪宁熹翻墙去给妹妹扫墓。
宁熹不知道,其实每年那天晚上,院长都会叫保安把院墙那一片的监控关了,巡逻的人也会刻意绕开,看见只当眼瞎。
他们知道,宁熹不是逃跑,他也一定会在天亮前赶回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五年,傅闻礼沉溺其中,有时觉得就这样一辈子好像也不错,直到那只黑猫……
宁熹被它吓得摔下墙正好砸自己身上,他就这样穿回来了。
那宁熹呢?吴妈说宁家要送过来的冲喜对象也叫宁熹,会不会就是他!
算算时间也就这几天的事,最迟不超过一个月,就能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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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熹呼哧呼哧吸完一桶红烧牛肉面,连同汤一并喝干净,身上终于暖和点。
收拾完桌上的狼藉,走到堂屋外扯下冻成冰条子的毛巾准备洗漱。
门外忽然传来几道规律的敲门声。
宁熹将毛巾扔进脸盆里去开门,一张谨小慎微的中年男人的脸裹着冷风抬起来。
“舅舅有事?”
沈建华笑了笑,拉下棉服拉链,从怀里掏出用塑料袋层层包裹住的饭盒,整个人冻地直哆嗦,“珠珠说你想吃煎饺,舅给你送几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