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考虑,工人买断工龄,提前退休,中高层干部流入各个局,安置下来。”
“买断工龄?多少钱买断?这笔费用可是不少啊!毕竟酒厂的职工超过一大半才四十多岁,剩下部分还有一小半是三十多岁的,平均年龄40岁计算,买断工龄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再说酒厂未必就一点希望没有了吧?毕竟曾经也是我们良城县的支柱产业之一,就这么放掉了,不可惜嘛?”李涟水沉声说道。
“那你什么意思?”邢爱国的语气明显冲了起来。
“我的意思既然是尊重县委的决议,但是出现重大问题,这个锅我可不背,不行的话,还是上常委会讨论吧!”李涟水也是生气了,直接怼道。
这种事情,如果处理不好,这群酒厂人一旦闹大了,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跑不了他李涟水,凭啥?
“那就召开常委会吧!通知在家的常委,准备开会!”邢爱国恼羞成怒的说道。
于是,两人不欢而散!
当然,这一切,魏麟懿不知道,他正忙着跟聂庆云聊天,了解酒厂的内部情况。
“聂主任,你们怎么会想到到县政府去告状的?”
“魏局,不瞒您说,我们这不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嘛!厂领导都要卖厂子抽身撤退,我们偌大个酒厂,光占地都有十来亩,房屋面积超过三四千平,还有那么多粮食储备,酿酒的设备,您猜厂子准备卖多少钱?”聂庆云一脸无奈的说道。
“那还真猜不出来,我对这个不在行!”魏麟懿笑着说道。
“嘿,我就这么说吧,厂房加地皮,没有二十万肯定是拿不下来的,厂子里的粮食储备,成品酒等等,加一起差不多三十万的底子,还有机器设备,哪怕卖废铁,没有三五万也是买不到的,杂七杂八的放在一起,五六十万总归有的,结果厂里计划三十万就卖掉,就这还是不管我们厂里员工的死活,说是买断工龄,就那么点安家费,直接让我们下岗,以后退休了,连个退休金都拿不到,您说,我们能同意吗?”
“我们酒厂自成立以来,到现在足足经历了三代人,现有的正式员工近百人,退休员工还有七八十人,这些人都靠着厂子过活,不解决我们的口粮问题,这个厂子怎么卖?这哪里是卖厂子,这是挖我们的根啊!”
“不瞒您说,魏局,这次我们先来探探路,如果县政府不管,下一步我们就准备全员出动,去市政府告状,到时候拼个鱼死网破,在所不惜!”聂庆云坚定地说道。
魏麟懿见状,便明白他不是说说算了,所以心里也是一片凝重。
沉默良久,魏麟懿才问道:“咱们酒厂最大的问题在哪里?”
“销售,管理机制都有问题!一个厂能从辉煌走到现在,就像一个人一样,已经是病入膏肓了!”聂庆云无奈地说道:“现在摆在眼前的是,要么大刀阔斧的改革,要么走向死亡,厂领导是没了信心,但是我们基层员工却有着背水一战的决心!”
“魏局,我们听说您跟县长的关系好,能不能帮我们说说话,我们真的不想酒厂倒闭,我代表酒厂所有员工,求求您了!”说着,聂庆云就要跪了下来。
“哎,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后者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下跪,赶紧把人拉了起来。
“我也是良城县本地人,从小喝着良城大曲长大的,我也不想咱们自己的酒厂就这么倒闭了,所以,这件事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但是我不能打包票,最终的结果还得是县领导们决定的!”魏麟懿沉声说道。
“您愿意管这个事,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敢奢求您必须咋地!”聂庆云赶紧摆手说道。
跟聂庆云聊了一上午,魏麟懿才有意未尽的撤退,因为他再不走,人家都要请他下馆子了。
通过聊天,他了解到,已经有一年多,酒厂的职工没有发全工资了,这半年以来,连半薪都半不上了,不可谓不惨。
就算聂庆云作为车间主任,原本一个月八百块钱的工资,现在也只能拿到三百多块钱了,就这,还经常拖延时间,不能准时发放。
魏麟懿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怎么忍心让他请客吃饭,所以干脆还是撤吧。
开车经过县政府,正当他考虑是去县政府还是直接回县局的时候,电话又来了。
“哎呦我去,郑哥,你是能掐会算啊?你怎么知道我刚回来的?”
“别特么扯犊子了,赶紧到县政府来,有急事找你帮忙。”郑源着急的说道。
“好,马上到!”魏麟懿也不敢怠慢,直接左转拐进县政府大院。
来到县长办公室外,郑源已经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