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针对他也就罢了,只不知会不会连累太子。
太子叹了声气:“你日后小心些吧,汗阿玛那边我与他说吧。”
索额图心内惶惶,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叮嘱道:“那您可要想好说辞,一定要皇上消气才好。”
太子做了近二十年的太子,各种漂亮的套话张口就来,自是准备了几个完美的解释。然而当天下午与康熙提起此事时,他突然想起胤祚的话:二哥好好和汗阿玛说清楚就是了,父子之间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讲究!
下意识地,太子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儿臣知道此事后本想向汗阿玛禀报,只是索额图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儿臣心里不忍,故而行事有误,倒惹得汗阿玛生气了。”
这是太子的真心话,只是并不漂亮,也不算体面,说完他就紧张地等康熙反应。
本以为康熙会不高兴,没想到康熙愣了一下脸上就带了几分笑意,轻哼一声道:“你心疼索额图也是应当,只是也不要太过纵容了。朕容他招兵买马私结党羽,是因为你身为太子需要有自己的班底,但你做为主子需得把控住他才好,否则拿着一把不受控制的刀只会伤了自己。”
太子惊讶地看着康熙,康熙从未与他说过这样的话!父子二人纵然亲密,在涉及储位和党羽的事上也总是小心翼翼、步步试探,生怕一句话错了就会触及对方敏感的神经。
他素来知道康熙的意思,但心知肚明和说出口大为不同,后者代表着亲密和信任。太子只觉得心里得暖暖的。
康熙也觉得舒心,儿子如此坦诚,可见与他父子亲近,身为父亲自然高兴。因此对索额图的不满都散去一些。
他想了想道:“索额图既行事无度,就免去领侍卫内大臣一职,以观后效如何?”
“是!多谢汗阿玛!”太子松了一口气,肯罚就好,罚了就算过去了,总比日后一起算总账要好。去了一个领侍卫内大臣的官衔虽然心疼,好在索额图身上还有保和殿大学士的衔,也算不得极重的惩罚了。
索额图此次这般失分寸,受些教训也是好事。
该说的说了,该罚的罚了,此事便算了结了。
康熙和太子坦诚地沟通一回,父子间更加亲近,次日罢免索额图领侍卫内大臣旨意下达的同时,康熙还大张旗鼓地赏了太子许多东西,让有心人还没来得及看太子笑话就被噎了回去。
胤祚很关注此事,得知结果后也不由松了口气。
当天下午,毓庆宫太监总管带人来送东西,胤祚看着那一大棵黄金木棉惊讶道:“二哥要把这个给我?”
“是啊,皇上把此花赏给了太子殿下,殿下想起六阿哥喜欢,便立马叫奴才送过来了。”
胤祚有些犹豫:“这么名贵的花”
太监总管笑道:“殿下说了,越名贵的花越要到了喜爱之人手中才不算辜负,您就是最合适它的!”
胤祚点点头:“你不要紧张,我没有不收的意思。我只是想说,这么名贵的花恐怕不好养,能不能再给我一个会养花的匠人。”
太监总管:“”
看热闹的几位阿哥:“”
太监总管到底还是给胤祚找了个精通养花的太监才离开。
他一走五阿哥就挠了挠头:“六弟喜欢这花?”
他记得胤祚并不喜欢花,曾经还有把御花园拔秃的辉煌战绩。
“当然啦!”胤祚理所当然道,“这花这么好看这么稀罕肯定特别值钱,所有值钱的东西我都喜欢!”
他露出想钱想疯了的神情:“你们说我要把这花拿去卖能卖多少银子?我的实验室是不是能配备齐了?”
“想得美!”大阿哥翻了个白眼,“这玩意儿再稀罕也不过是暹罗小国贡品,比起西洋琉璃的价值还是差一些的,卖了怕是一个瓶子都换不回来。倒是太子和汗阿玛要找你说说话了。”
胤祚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能换钱好可惜啊!
三阿哥斜眼瞥了胤祚一眼,阴阳怪气道:“六弟莫非钻钱眼儿里了不成,不知你看这金黄花瓣是不是都是金子做的啊?”
胤祚:“”
胤祚笑眯眯道:“太子二哥有了好东西只想着我,三哥晚上要在醋缸里睡觉了吧?”
互相伤害谁怕谁呀!
早就知道三阿哥是太子脑残粉,可惜比起阴阳家,太子更喜欢他呢!胤祚不无得意地想。
三阿哥被噎了一下,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扭过头假装观赏黄金木棉,还装模作样地念诗:“木棉花映丛祠小,越禽声里春光晓。”
四阿哥:“鹤氅毳疏无实事,木棉花冷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