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像生锈的齿轮，他想不到原因。
终于，或许是很久，或许是一息间，他终于艰涩地挤出一句话：“阿厌，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你别吓我。
回应他的是顾厌生冷淡一哂，“你是谁，怎么看起来，要哭了？”
她掐住他的脖颈，细细端详着面前的人，看着他艰难地屏息，眼底的悲伤要将她灼伤。
“你到底是谁！”她冷喝。
为什么明明很熟悉，却就是想不起来。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看他难受，自己也会难受。
乱我心者，多烦忧。她面色发冷，“我送你去死吧。”
她此时不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
不止沈奉雪，整个大殿的人，都被这番变故惊住。
唯有一人，手持佛珠，神色自若，念念有词。
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魔尊大费周章让整个修真界但凡能喘气的都来观礼，实际上是表演失忆杀夫的狗血桥段？
可魔尊，还会失忆？骗狗呢。
瞧她这么多年，哪个得罪她的，没被她报复回去？
心眼小的很哦。
一时之间，众人心思百转千回。
顾厌生很痛苦，她的神魂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搅得她心神俱裂。
面前之人哀哀戚戚地注视着她，令她莫名松了力道。她忍着神魂撕裂之痛，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看到你，就……”心软。
她可不是心软之人。
她向来心狠手辣，也绝不会因一张如花似玉的漂亮脸蛋就下不去手。
该死之人，不分美丑。
她之前见过他吗？
顾厌生突然顿住，她之前……，她之前是谁？
神魂被剧烈撕扯，顾厌生双手抱头，发出痛苦哀嚎。
有人跑过来抱住她，安抚她。
她的魔气不受控制，开始弥漫肆虐。
可那个人依旧没有放开她。
在极度的痛苦中，她勉强清醒的某个瞬间，想到：是他啊。
花眠跟僵游第一时间守在顾厌生身边，正要将魔族医师纠过来，下方一直不曾出声的净善，骤然起身，闪到高台之上，庞大灵气甩出，竟一下令花眠与僵游伏地吐血不止。
两人面露惊恐，这才是炼虚境真正的实力么。
之前此人竟一直在隐藏。
此刻，尊上这番情形，怕是难以招架。
奇怪，尊上的确每隔一段时间需要闭关几天，可绝对不会这是结契这日，结契日期是精挑细选的，绝不会碰巧。
这不是尊上第一次这样，可却是花眠第一次见到顾厌生如此痛苦。
神魂撕裂之痛，比□□的痛苦重千百倍。
偏偏赶上这种时候，花眠看向净善，直觉与他有很大关系，可千头万绪，找不出一个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