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羲和与夙夜共用一躯时，也从未听说过他要换性别。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若是想他今日竟怀疑他转生成一名女子，怕是要生气。
阿厌又何尝不是。
把谁当成另一个人都是不妥当的。
那就顺其自然吧。他如此想。
他在门前站了半个时辰，天上又开始飘雪，在他身上积了薄薄一层。
“你怎站在这里？身体就这么糟蹋的？”气急败坏的声音伴随着猛烈的拉扯，他被顾厌生半拖半拽进了屋内。
她有施法驱散了满身的雪水，屋内也变得温暖起来。
她蹙着眉，幻化出厚厚的大氅，给他披上，带子也系上。
动作算不上温柔。
“之后不许这样了知道么？”她板着脸，教训他：“再看到你如此不爱惜自己，我就……”
她顿了一下，忽然笑起来：“我就见一次，亲你一次。”
果然看到面前的出神的男子耳尖再次变红，生硬的转开话题：“你抓了什么回来？”
顾厌生将抓到的几只雪狐放出来，道：“待会儿扒了皮子给你做个狐皮披风。”
四只雪狐，通体雪白，毛色洁白，三大一小，此时正围成一团瑟瑟发抖。
“我想养一只。”雪狐在雪地里很是不好抓，他之前也遇到过，却抓不住。
“就这吧，其余三个放了吧。”他指着最幼小的那只狐崽子，眉眼柔和。
顾厌生不太愿意放。
沈奉雪劝她：“极北之地能活些生命不容易，你哪里抓来的，送回去吧。”
顾厌生没有送回原地，只是打开了门，对瑟缩着的雪狐道：“还不快走！”
幼崽被沈奉雪抱在怀里，其余三只见门开了，犹豫了一息便撒丫子跑了。
“就叫白团吧。”顾厌生随便道起了个名字。
沈奉雪点点头，拨弄着幼崽的两耳狐耳，“今后你就叫白团。”
“你平日里都吃些什么？”顾厌生打量着雪屋，并不是很大，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椅子，都是冰雪雕刻，覆盖上了布料。
还有一个灶台。
顾厌生伸手摸了摸床榻，凉气丝丝缕缕的渗透出来。
她的心又酸又涩，皱巴成一团。
“师尊，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我带你去四季如春的地方。”她看向他，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沈奉雪起初不喜欢这里，后来慢慢的他也琢磨出了这里的生存之道，知道这里有一种生张在寒冰中的植物，会结果；遇到冰河，凿开冰层，还能捉到鱼。
此处人迹罕至，几乎脱离修真界之外，在此处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就是寒冷有些难熬。
他知道顾厌生肯定是有其他要做的事情必须回去，也不阻拦，爽快的答应了。
没什么好收拾的，唯一带走的也就是白团。
沈奉雪知道顾厌生成了魔，三年间所承受的苦难，他不问，却能想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