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又会是谁?又为何在此处。
真正的夙夜在哪里。
世上流传的难道都是骗局。
太多问题了,她想弄明白,必然是要与面前之人好好聊聊。
夜风微凉,顾厌生坐在石桌一侧,冰蚕放在石桌上。
他自屋内拿出两个酒杯,一一满上,一只放在顾厌生面前,一只自己拿着,叹道:“许久未曾与人这般对饮了,甚是怀念。”
“你在这里多久了?”顾厌生问他。
她猜测他或许是这里看守夙夜的金丹修士,只是她如今不过筑基,不能知晓他的实力等级,不过想来也是不低,要在她之上。
在此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开辟灵泉,种植树木,搭建房屋,怎么都不像是暂居。
该是很久了吧。
“多久了?”他看着杯中的清酒,眼神极快的涣散了一下,“该是很久了。”
“有一百多年了吧。”
他举杯与她碰杯,一饮而尽,顾厌生也不犹豫,酒是好酒,有股淡淡的桃花香,是桃花酒。
或许是他自己酿的。
他见她如此,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这么豪爽,继而笑的有几分疏狂:“来来来,再喝几杯。”
两人一来二去,倒是多了几分亲近,关系因此被拉的很近。
那巴掌大小的白玉酒瓶,看似能倒个两三杯就尽的模样,里面的酒水却是怎么也倒不完,看来也是一件法器。
许久无人对饮,向来独饮的他此时很是愉悦,修真之人只要不想醉酒那便醉不了,他却已然醉了几分,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你说你叫顾厌生?”他回忆往事笑的乐不可支,“我记得当年你说你要叫破喉咙。”
“最喜欢戏弄太衍山的那些小道士,非要人家面红耳赤才肯罢休。”
顾厌生哼了一声,将他手里的酒杯夺过来,道:“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再醉下去,她想问问题,他必然也是回答的错三落四,此时都已经前言不搭后语。
被夺了酒杯,他也不恼,依旧笑的开心:“你还是跟当年一样。”
他有些飘飘然,语气分不出是悲是喜:“自你摘下幕离,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你这混小子。”他似乎是想找出一个词来狠狠的骂一下,却奈何这方面的词汇量实在匮乏,只得道:“太顽劣了!”
他重复道:“太顽劣了。”
顾厌生便静静的坐在那里,目光清澈,半分醉意也无。
“这么多年了,你才想起来看我。”
“总是让我给你垫背,现在好了,闯了祸没人给你收尾了吧?”
他既委屈,又有些无奈,甚至还有几分心疼:“过的不是很好吧,我过得,还行。”
细细碎碎的话语,全都是关于另一个人。
顾厌生却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悲怆,也想醉下去,甚至还想对他讲:“不要伤心,我过得也还行。”
太反常了。
这不像她。
她之前都不认识他。
她抑制住这种冲动,垂眸看着手里的酒杯,清酒微晃,映出她微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