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姑娘家若是被打昏了,醒来又发现自己被关进了大牢里,哪个不是哭哭啼啼、唯唯诺诺的。
哪个会像这位小娘子一般,面不改色心不跳,问什么都能对答如流,还只关心钱包不关心名节。
顾九溟嘴角浮起一个冷笑,“是吗,那你这一身着装又怎么解释?”
江希月早已想到了这一层,她假装叹了口气,略显无奈道:“大人,实话告诉您吧,其实我是将军府家的二小姐,自小体弱多病,家人怕我累着,日日拘着不让我出门。”
身份是个好东西,有时候真的很管用,尤其是现在。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我想堆雪人,就偷偷跑了出来。
但是又怕被人发现,于是我穿了兄长的衣服,喏,就是这一身了!”
她从衣服外袍里掏出一个香囊,举起来对着顾九溟道:“大人请看,这是我兄长的物品,您若不信,着人去将军府一问便知,我没有说假话。”
她暗自庆幸喜宝今日顺来的是她哥哥的衣裳,刚才她还苦于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现在有了这只香囊,她今日必能顺利脱身。
顾九溟示意疾风把香囊取了过来。
这香囊用的是陈年的苏锦,不算难得之物,绣工虽精致,图案却不像男子常佩的式样,却是秦楼楚馆那一派的作风。
香囊下方绣着一个“楚”字。
如果没记错,大晋当朝从一品骠骑大将军江城的嫡子,名字里就带有一个楚字。
他将香囊捏起,深深看了江希月一眼,悠悠道:"单凭一个香囊就想冒认是将军府的嫡女,如果被本官查出来是假的,罪加一等!”
他的声音很低沉,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甚至是带着些威压的。
江希月很自信:“大人,小女所说句句属实,您查一下便知。”
顾九溟好像信了她的话,手指在桌上轻轻扣了几下,突然开口道:“你在祭拜谁?”
江希月猛地一惊,随即反应了过来,她压住心底的慌乱,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回答:“小女不知大人在说些什么。”
将这些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顾九溟心里断定,她是有问题的。
但他知道,已经问不出更多了。
于是他站起身,向外走去。
江希月见他要走,有些发急:“大人!您还没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呢!”
顾九溟回头淡淡道:“等你什么时候洗脱自己的嫌疑了,我再放你走也不迟。”
刚走出大牢,身后又传来女子的声音,带着失望与不甘。
“洗脱嫌疑,明明是你们这些官府之人应该做的啊!”
那声音穿透了空气,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又重重的敲在顾九溟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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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希月冷眼看着大牢里的这些人。
一个身形肥胖的大娘,好像饭后散步一样在牢里走来走去,又走去走来。
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手脚并用爬到了桌上,捧起刚才那男子留下的茶盏闻了许久,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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