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拦路抢劫我不管,这些流民贼寇要是敢来这里讨食,我的铁手功可不是吃素的!”
“铁山村粮食不多,每次都要靠运输队补给,又有我们几个执事坐镇,哪敢前来抢夺。不过这次是掌柜亲自押送物资,看来流民真不少,夜里要加强看梢才行。”
“嗯,已经安排妥当了。你说紫山城怎么不放粮救灾,再不济,派几名修为深厚的修仙者,施几场雨也能缓解一二。”
“你这是在痴人梦话,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怎么会管这些平民的死活,只会千方百计搜刮资源”
“”
默默地听着两人闲聊,在听到“修仙者”时,铁三的眼里充满了向往,他的阿姐阿哥就在紫山城的修炼圣地。
“不知道阿姐和阿哥怎么样,阿姐是上等灵根,应该到练气中期了吧?”
背上箩筐,拿起两个水袋和一把羊镐,从怀里掏出两团发黄的棉布,塞进铁四的两只耳朵里,径直走向矿坑周边的阶梯。
在矿坑底部,到处都是“咚咚咚”的敲击声,上百名年轻的男女衣衫褴褛,这些人中年龄最小的只有十岁,最大的也才不过40岁,双手握着羊镐使劲捶在坚硬的铁矿石上,各种敲打声在矿坑中回荡,刺耳的声音震耳欲聋,常人难以忍受。
却丝毫影响不了这百余人的劳作,在生存的重压下,对这一切早已麻木。
在铁山不远处,还传来婴儿的哭声,一位年龄和铁三相仿的小姑娘,只见她面黄肌瘦,停下手上的活,连忙跑去抱起正在哭泣的婴儿,毫不忌讳的就地解衣喂奶,婴儿贪婪地吮吸着为数不多的奶水。
铁三走到一处人少的角落,紧紧握住羊镐,用力捶在铁矿石上,一下、两下、三下直至铁矿石被敲落,再一块一块捡起放到箩筐里。
铁四也没有闲着,张嘴叼着矿石块,放到箩筐里。
一人一狼配合下,箩筐的矿石块渐渐多了起来,看着差不多的,铁三用力抬起满满的一箩筐,走向矿坑的一侧,把箩筐放在一个奇异的杆称上。
“铁三,130斤。”一个身穿灰色衣裳的男子看了一眼秤砣后,淡淡地说道,此人悬胆鼻,小眼聚光,是个精打细算,善于钻营之人,唰唰几笔在手上账本记录了下来。
他的话音一落,两年壮汉上前放下一个空的箩筐后,把装满矿石的箩筐合力抬到吊篮处。
铁三一言不发,在心里默默记下了130,拿起箩筐,转身离去,开始新一轮的采掘矿石。
傍晚时分,残阳的血色开始褪去,夜色的帷幕徐徐落下。
铁山村西面的熔炼厂此时静悄悄的,没有了浓烟滚滚,也没有了“砰、咚”的打铁声,整座村庄格外安静。
不远处,一支二十余人的马车队正朝着铁山村前行着,为首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身穿深蓝色的宽松袍服,肥头肥耳,一双细眯眼,然而眼睛却炯炯有神,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
“吁”马车队停靠在熔炼厂门前,三名男子早已恭候多时,看到为首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后,连忙应了上去。
一名四十岁的瘦削汉子急忙抢先牵住马绳,脸上满是阿谀之色:“朱掌柜,劳烦您老人家亲自来押送了。”
大腹便便的朱掌柜不冷不热地用鼻子“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十分灵活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掌柜的身手越发矫健,小的佩服至极。”另一名男子见状连忙拍马屁。
“李执事,矿场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朱掌柜拍了拍衣袍,眯着双眼打量着四周,看着从前方弯弯曲曲的山路走下的村名,沉声说道。
“掌柜的放心,有我们五个武练中期的执事看着,出不了事,一切正常。”
此人正是之前在矿场边的李执事,知道自家掌柜这是在担心这些挖矿的村民会发起暴乱,毕竟今年受到大旱灾的影响,粮食价格飙升,可这乌铁的价格反而略有下降,导致今年挖掘矿石兑换的粮食也减半了,村民的种植也是颗粒无收,仅靠着微薄的挖掘收入,艰难度日。
一个武练中期的武者,可以击倒十个普通汉子,更何况面对这群长期劳作,营养不良的村民,十人不在话下。
只要不做的太过,能让这群村民勉强活下去,有他们五人震慑,自然不会激起暴乱。
“那就好,熬过今年,等到明年开春就可以恢复之前的兑换量。”朱掌柜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看不出是喜还是愁。
“是的,掌柜仁义,小的佩服。”李执事清楚自家掌柜并非是奸诈贪婪之人,反而带着几分善心,再次拍起马屁来。
另一个瘦弱的中年书生,衣服发黄,但穿着整齐,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十分讲究,带着几分讨好之意:
“朱大人高义,在下铁山村的村正,牛飞文,朱大人今日能驾临铁山村,真是蓬荜生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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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村正客气了。”朱掌柜微微一下后,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牛飞文,带着几分好奇问道:“牛村正之前在那个学堂就读的?”
“怀阳镇上的怀阳学堂。”牛飞文连忙拱手作揖,接着补充道:“说起也惭愧,学问不深,也仅是下等灵根,迫于生计,十三年前就来到铁山村担任村正一职。”
“先生谦虚了,这年头读书识字的人可不多,也没想到小小的铁山村会有先生这等才人,倒也难得。”
朱掌柜下意识虚摸着下巴,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没有胡子,不禁叹息了一下。
牛飞文尴尬地挠了挠头,误以为朱掌柜这声叹息是为他感慨,枯瘦的脸颊露出一丝苦笑:“铁山村虽然位置偏远,但是灵才倍出,前年我们这里还检测出一位上等灵根资质的灵才,被紫山城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