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小厮进去也已有了些时候，却迟迟不见着人出来，聂昭昭有些困惑，问着身边的陆行安：“明秋堂很大吗？怎的如此慢。”
陆行安环抱着双手，不过瞥了她一眼，便径直往里走去。
“诶？”
聂昭昭眨了眨眼，错愕一瞬，便紧紧跟上陆行安步伐。
明秋堂的确很大，摆设布置也尤其相得益彰。淡淡的草药香，肆意宣撒在堂中。
来往的小厮来来去去，对大摇大摆闯进来的二人视若无睹一般。
聂昭昭四下找寻，却始终不见医师打扮的人出现。
明秋堂的小厮个个步履匆匆，有几个险些往聂昭昭撞去。无奈，聂昭昭索性伸出手去，拽住了陆行安的衣角。
眼前的人身形一顿，身体有些僵直，脚步也缓慢了起来。
“闪开！闪开！！！”
一个小厮端着一锅汤药，横冲直撞着，还不等聂昭昭看去，身体便被撞倒，跌在地上，而那滚热的药汤汁儿带着热气，连同着熬药的砂锅，正朝她飞来。
那药汤倾洒在聂昭昭的身侧，砂锅撞碎开来，些许碎片飞溅在她的脖颈上。
“你没事吧！”陆行安蹲下身，将聂昭昭扶起。她的衣衫被浸湿，脖颈上一道显眼的嫣红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聂昭昭只感一阵温热涌出，她伸手去，擦得几滴血色。
“为什么撞我。”
聂昭昭方才明明躲闪了一下，可那小厮却故意朝她而来。
那躲在人群中的小厮被问着，看不出任何愧疚，反倒又有些，轻蔑！
“你是方才进来通传的那个？”
“是啊，怎么了？”小厮毫不在乎，冷眼看着被人群围在中间的二人，打量着他们，“撞你就撞你，你俩这身衣服加起来，都没这碗药渣儿贵，撞你是你占便宜了！”
聂昭昭也不恼，她笑了笑，也学着那小厮一般，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伸出手，轻轻晃动，啧啧道：“哎，可惜了。”
看着聂昭昭的模样，那小厮倒是先急切了起来。他皱着眉，一脸不耐道：“什么可惜了？！你把话说明白！”
“眼睛浮肿浑浊，面色憔悴，脸色蜡黄，印堂凹陷。”
“你。”
“身体虚空啊。”
聂昭昭吐出最后的一句话，讥诮着笑。站在一旁的陆行安的两根手指抵住唇，忍俊不禁，笑出了声儿。
一时间，周遭鸦雀无声起来。
那小厮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神情扭曲，难看极了。猛的，他使出力气扒开人群。
“我让你乱说，我让你。。。。。。！！！”
看着那小厮的拳头即将落下，一只手从旁的伸出将那小厮整个人都向下摁去。
“哎哟！！杀人了！杀人了！！！”
小厮被手中蓦然多出的力气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觉得下一刻骨头都要碎乎了去。
“疼吗？”陆行安笑得谦和，可力道却不减反增，“疼就对了。”
三人僵持不下，跌在地上的小厮目眦欲裂。
陡然，从明秋堂的里屋传来一声年迈怒喝。
“住手！谁敢在我明秋堂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