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生气嘛!纤纤眼拙了,这就给您赔不是,不过人家柳娘子还是清倌儿,明日便要竞拍了,王爷若是有兴趣……”
“滚开!”
魏子都愈发嫌恶,不等她说完便皱眉呵斥。
“咦?王爷既然对她无意,方才为何着急成那样?”
柳纤纤故作恍然大悟地一拍手道:对了!我知道了,难不成王爷心仪的是长公主殿下?”
“柳纤纤!”我和魏子都不约而同喊道,我从窗边一骨碌爬起来:“你是不是疯了?魏子都怎么可能对我有意思?”
“瞎子都看得出来我和他不对付,自从十岁那年比剑之后,我和他见面,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
“上朝之后我们更是频频意见相左,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十天半个月大打出手一次,次次闹得鸡飞狗跳、让皇弟头疼不已。”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对我有意思?是他疯了,还是你疯了?”
魏子都也气得脸色发黑,一把捏住柳纤纤的脖子:“你再乱说话,小心本王……”
“怎么?难道王爷想在这里杀了我?曼陀香可还没有找到呢!”
“你敢威胁本王?”
“是又如何?”
柳纤纤耀武扬威地把脖子往前一凑,生怕他不动手似的:“有件事我好奇很久了,为何我和宋璟在一起,最生气的人是你?为何你会对这桩案子如此上心?明明长公主死了,最高兴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啊?!”
“高兴?”
我怔愣了一下,缓缓转向魏子都,刚才的怒气和讥讽都变成了疑惑:是啊,他怎么不高兴呢?
明明我死了,他就能独揽大权,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呢?
哪怕是独自一人在营帐里的时候,我也不曾见过他高兴。
这实在不符合魏子都的作风,我摇摇头,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魏子都的手松了几分,阴鸷的眉眼如同刀劈斧凿:“本王为何要高兴?”
“什么?”
“她为大梁而死,试问哪个大梁子民会拍手叫好?你会吗?”
魏子都的反问掷地有声,把柳纤纤问得一愣一愣:“这,这就是你不高兴的原因?”
我也诧异地眨眨眼,没想到我死之后还能从对家口中听到这一番高见,实在让我惊喜之余又觉得诡异:这可是从不轻易夸奖别人的魏子都啊!
不料他又继续道:“自然不止这一个原因,你之前没看到霍御史怀疑本王吗?”
柳纤纤又被他一噎,后面的话再也问不下去,毕竟霍御史的怀疑也有她的推波助澜。
我看着魏子都像是甩掉一个大麻烦似地在桌边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忽而哑然失笑:“嗤,到头来,这才是你真正的理由?”
什么家国大义,什么夸奖,那些不过是他拿来糊弄人的。
他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摆脱嫌疑!
这才是我印象中那个做任何事都有目的的魏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