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生道听出她话中讽刺之意，嘿嘿一笑：“在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大师是我兄弟二人招揽来的，总不好被其他山头抢了去。”姜姬点头表示知晓，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江家屹立百年，自然早就形成了各种派系。不过这称呼她实在听不惯，大师大师，听起来总感觉是在叫骗子。姜姬道：“二位前辈叫我小雪就行。”钱氏兄弟从善如流改口道：“小雪大师。”姜姬：“……”钱氏兄弟把江雪送到酒店房间，不，道观客房，留下些参考资料就告辞了，直到比赛那天都没再出现。那点资料姜姬一个小时就看完了，手边又没有新的学习书籍，无聊之下就出去逛了逛，发现这座道观客房居然真的是按照酒店建的，连餐厅都很有设计感。姜姬点了一份培根松露意面，一杯柠檬气泡水。找了个角落座位等着。食物还没上来，她托着下巴四处看着，被一个人吸引了注意力，或者说是被他身后跟着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那人穿着一身黑西装，蓝黑条纹领带，后面跟着那人一样的打扮，领带是红黑条纹的，眼仁是赤红的一团，没有眼白，嘴角比人类要锋利很多，虽然保持人形的样子，很明显不是人类，身上的煞气能装两大缸。姜姬紧张的握住符纸，那东西冲她这边看了一眼，凑近前面那人，说了什么。蓝黑条纹领带转了脚步，向姜姬这边走过来。餐厅里的人安安静静，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一角落。那人在姜姬面前站定，友好的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列多，这是我的鬼将，潘驰。”“鬼、鬼将？”姜姬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傻。这个世界的道师是能将亡灵煞气收为鬼将供自己驱策的。一般鬼将和主人关系好的话，就能以人形身份出现。所以餐厅里的人才会这么镇定。潘驰从列多后面走出半步，尖利的嘴角传出歉意的声音：“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还是个温柔的鬼将。姜姬更加羞愧的无地自容了。“没有，没有，是我的问题。”姜姬急忙解释：“不好意思给你们带来了困扰，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请二位吃饭吧。”列多婉拒：“潘驰对吃的很挑剔，我们吃饭比较费时间。”鬼将的食物就是符咒，但是符咒很难能精准的把食物的味道传递出去。要是水平差的道师，画出来的食物符咒就是纸灰的味道。列多说的对吃的挑剔，其实是对画符水平的挑剔。这些姜姬是不知道的，她记得自己手上还有几张美食符，就都拿了出来：“这些给你，算是对刚才冒犯的歉意。”不认识鬼将还用奇怪的眼神看人家，的确是她有错在先。列多接过符咒，礼貌的道了声谢，就将其放进了西装口袋，和潘驰去了别的位置用餐。不一会姜姬的意面上来，她吃完找侍者打听这里有没有图书馆之类的地方。虽然这里看起来像酒店，实际上却是一个大家族的百年根基所在，图书馆应该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让不让外人进。好在主家提前考虑到了像姜姬这种情况，在大堂吧就有书籍借阅服务。“大堂的书都是道术科普类，还有一些供人解闷的小说，要是您需要高深的道术书，则要到隔壁的图书馆办理借阅证。”侍者解释说：“借阅证需要导师开证明才能办，您比赛完导师应该会直接给您办理的。”客房弄的像酒店，师生关系向大学学习，这个世界的道术还真是与时俱进，姜姬边感慨边向大堂吧走去。另一边，列多头疼的看着自家鬼将：“这可都是从世界五星级酒店请回来的大厨精心制作的美味，你不会一样都看不上吧？”两人独占了十几人的包厢，圆形餐桌上叠了两层食物，列多手里捏着几张符咒，愁眉苦脸的跟自家鬼将抱怨。潘驰两手抱胸，尖尖的嘴角耷拉下来，道：“我不是嫌弃厨师的手艺，我是嫌弃你画符的技术。多少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不是咸了就是一点滋味都没有，要不然干脆就全是纸灰味儿，你真的有用心吗？”列多也抱怨：“这也不能怪我啊，美食符不仅要求画符技巧高超，还要把美食的香味锁进去才能有最好的效果。你也知道，这有多难。就算是闭关的几位老祖也未必能做到。”道理潘驰都懂，但是几十年嘴里都没滋美味的，他就是想发火。火发完了，也不用人哄，他自己就找到了台阶下：“算了算了，把剩下的都一起烧给我。质量不行就用数量凑吧。”说不定其中就有偶然画的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