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斯年看着跪在脚下的人,眸光闪了闪,偏头看向虞风禾,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好!好一句君子自难而易彼!”
那群少爷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掌声,说话的人声音声音苍老,但中气十足。
虞风禾眸子一转,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那群公子哥身子一僵,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脸上表情霎时变得五彩斑斓。
他们默默挤着向两边靠,从人群里分出一条空道。
空道尽头站着一个须发斑白的老头,看着年过半百,但精神瞿铄,眼睛里蕴着精光,通身气质儒雅,身上长袍熨帖,手里还握着一本书,书封上《礼记》二字极为明显。
方才高傲得不得了的世家子弟们见到他,像是老鼠见了猫,急急俯身拱手冲老人行礼。
“夫子万安。”
就连姜止行也一边伸着手让虞风禾扶着,一边恭敬弯腰,以示敬意。
虞风禾见众人反应,心中了然,这就是他们宫学的夫子,怕老师的反应真当是与现代的学生们一模一样。
不过姜止行怎么也这个反应?
杨方烁没理他们,走到虞风禾身前,脸上带着笑,眼神颇为满意。
“没想到你这丫头竟还读过《墨子》,倒让老夫很是欣喜。”
虞风禾在现实世界里是纯文科生,大学也是学的汉语言文学专业,天天和这些打交道,她岂止是读过,还写过论文呢。
听见这老先生问话,虞风禾面上不显,谦虚答到:“回先生话,我幼时多病,不能出府,父亲怕我无聊,就搜罗了很多书册来给我解闷,因此看得杂些。”
老夫子脸上满意之色更甚。
系统看虞风禾嘴角的笑都要压不住了,不由得翻个白眼。
这给她得瑟惨了。
虞风禾心满意足,低调的装了一波大的。
还低着头维持着行礼姿势的公子们左右对视一眼,脸上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夫子怎么跟鬼似的就从身后冒了出来?这刚下宫学不久,就又碰见他了,多少有点儿阴魂不散了。
杨老先生总算把注意力放到了他们身上。
“都起来吧。”
听见夫子开口,他们才直起腰,只是头依然是垂着的,不敢同他对视。
刚刚跪下的那个公子也准备起身,却被杨方烁喝住了。
“赵公子,你且慢。”
赵子翁刚抬起的一条腿一顿,又立马跪了下去。
“《礼记·表记》有言,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还请赵公子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杨方烁慢慢悠悠地开口。
虞风禾搭在姜止行手臂上的手不自觉的猛地收紧,抓着他的小臂上下晃了晃,眼里带着几分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哦豁,老师抽问来了,好刺激。
姜止行被她捏得有些发疼,瞪着眼睛转头盯她,咬牙放轻声音:“轻点儿!又没问你,你兴奋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