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什么,明珠好奇地询问谢客:“若是顾夫人没有指认顾言,大人是否会将顾语带回大牢。”
“会。”
他答得太过干脆,明珠顿时愣住了。
“可大人明知她不是凶手。”
谢客嘲讽一笑:“顾姑娘太不了解在下了。”
“锦衣卫办事向来如此,真相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只要能破案,真相如何,我不在乎。”
帘子被风吹开,将谢客额头的碎发吹散,他扎着马尾,看起来一副少年的模样。可他口中说的话,却如同一个浸淫官场数十载的佞臣所言。
明珠不相信他所言之语,也不愿他这样污蔑自己。
“我相信大人不会如此。”
她的语气笃定,谢客不由得为之侧目。
不过片刻,他又恢复了生人莫进的模样,他脸上浮出不屑,漠然开口道:“许是之前令姑娘误会了,在下一直以来便是如此,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官,更不是一个好人。”
“今日所为,与我平常别无二致。”
他垂眸看向明珠,神色带着一丝凄凉:“让顾姑娘失望了,我只是一个小人罢了。”
明珠皱起眉头,立刻反驳:“我不信!”
张台清:“下官也不信!”
二人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谢客闻言不由得感觉错愕,他不再说话,转身看向窗外的夜景。
寒风拂面,他的心里却似烧了暖炉,在二人看不见的背后,谢客忍不住扬起嘴角。
浒州城夜景,甚美!
回到济民堂,顾言立即被押入大牢。
住了许久,明珠从不知道锦衣卫大牢竟在济民堂地底。
大牢入口在后院与前厅中间,她一直以为是杂物房的地方。
谢客领他们进去,按顺序拨弄了几下柜子上的摆件,明珠只听“轰”的一声,便见前面的地砖慢慢打开,一阵冷气从地底流出,带着一阵死寂的泥土味。
跟着墙壁上的油灯,三人缓缓走下。
穿过几间牢房,明珠见顾言呈“大”字状,他的双手被铁环打开,用铁链将他挂着,双脚被分开绑在柱子上。
他只穿着里衣,上面有几道血印,和几道铁烙的伤口。
顾言的头耷拉在肩膀上,像是昏迷了过去。
谢客看向明珠,见她脸色不好,便略带生气地开口:“早和你说不要下来,偏不听,晕倒在这可没人背你出去。”
明珠拍了拍脸,重新振作了起来,她这样一个经历过凌迟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谢客挥手示意,旁边的锦衣卫便朝着顾言泼了一盆水。
突如其来的冷水激地顾言立刻醒了过来,他脑中还十分恍惚,却在看到谢客后猛然清醒。
“我招!大人,我全都招!”
大牢里的狱卒很有眼力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搬来了三把椅子,明珠三人坐下,齐齐看向顾言。
“谁派你给顾耀祖下毒的。”谢客问。
顾言立刻答道:“是晋王。”
“毒药是谁给你的,什么时候给的?”
“那天晋王晚宴,他就将毒药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