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河周边村寨的百姓居住在了西山半腰,因为土地湿滑,马车只能走到山脚。明珠撑着一根树枝,颤悠悠地爬了上去,时不时脚下一滑,幸亏谢客及时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见到前面出现了烛火,众人松了一口气。
张台清:“前面应该就是奇先生新居了。”
山间,谢客手上拿着的火把格外醒目,三个年轻人从前面跑来,一见到他们,那三人脸上浮现出惊喜,连忙从谢客和张台清手上接过他们为村寨搬迁准备的贺礼。
“鲛女、谢大人、张大人,山里路滑,辛苦各位前来。”领头的年轻人似乎才十七八岁,但神态恭敬却没谄媚,待人接物举止十分有礼。
听说奇先生门下有一门生,名陈乐安,为人处世有复古之名,严于律己,品格效仿春秋圣人。
想到此处,明珠转身留心观察,见他虽身穿粗布麻衣,却如芝兰玉树,美目扬兮。即使脚上踩着污泥,那人依旧神色自若,挺拔俊雅。
见明珠一直盯着别人,谢客内心浮现一丝不快,他大步走到明珠旁边,悄声道:“要把别人看穿了!”
闻言,明珠收回目光。
感受到后面的动静,领头男子转身看向他俩,语调温和地开口:“前面就是我们暂居之处。”
闻言,明珠便顺口询问:“敢问公子,可是陈乐安?”
陈乐安唇角挂出一丝浅笑:“正是在下。”
真的是他!果然如传闻所言,风姿卓然,温润如玉。
张台清也听说过他的名号:“听说陈公子放弃参加科举,而是报名从军了。”
陈乐安点头,他眼神清冽却又随和:“在下不擅科举,所以便准备以武入仕。”
不敢想象这样温润如玉的公子在战场上舞枪弄剑的模样,明珠见他身姿单薄,似白衣卿相,只觉得造化弄人,文臣误入战场。
“公子看起来不像不通文墨之人。”明珠感慨。
陈乐安忍俊不禁,虽然他知道许多人在背后议论此事,但这是第一次有人当面对他说。
“鲛女不知,在下考了三次举人都未能考上。”
“到了。”谢客突然开口。
另外两人提前将贺礼带了回去,只剩陈乐安一人陪同明珠三人。得知他们已到的消息,奇先生携村寨众人在村口等候。
“感谢各位光临寒舍。”奇先生拱手。
明珠三人立刻回礼。
谢客:“前两日本应拜访,可被琐事耽搁了,特来向先生赔罪。”
奇先生眼角泛着不易察觉的泪光:“大人言重了。”
陈乐安适时出声提醒:“老师,宴席可要开始?”
听到爱徒的提醒,奇先生平复内心的伤感,右手挥向内侧,做出邀请状,“各位,菜已摆好,请入座。”
为了款待他们,今天村子里专门杀了一头猪,此外还有西山上采摘的新鲜野菜,可见他们十分用心。明珠用心品尝,只觉得十分美味,比昨夜晋王府的山珍海味更要合她胃口。
每家都把桌子抬出,围成一圈,时不时有小孩跑闹,让寂静的山林格外有生气。这样的气氛,让明珠觉得十分安心。
“老朽代表鱼护村众人,敬鲛女一杯,感谢鲛女救命之恩。”奇先生起身,抬起酒杯向明珠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