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不会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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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陆九叙来玉泉院议事后,本都走了出去,却忽然折返回来,问重云取阮窈早上送来的花饼。
陆九叙笑吟吟揣起食盒,继而看到裴璋手里端着的药碗,又立刻换上一副目不忍视的神情。
“量腹而食。”裴璋轻飘扫了他一眼,凉凉说了句,“糕点多吃无益。”
“季娘子做的点心适口罢了,”陆九叙不在意地笑,“总归我也快走了。”
裴璋眸光微微动了动,再未多说。
陆九叙启程前又来了玉泉院一回,得知今日并无花饼可取。
“季娘子不送了么?”他纳罕道。
重云看了眼书房,闷声闷气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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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窈得知裴璋病倒,连玉泉院都出不了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跑去院子外头想要看望他。
马车上的那晚,她隐隐约约觉察到裴璋似乎对她的确略有几分不同。
可也仅仅是几分,远远不足够。
而人之所以为人,不论再冷硬强大,总会有脆弱的时刻。
阮窈自己在受伤不能下榻的那段日子,便时常胡思乱想,感物伤怀,裴璋又如何能免俗。
重云瞧见她,面色冷然中带着怒气,一个字也不和她说,只是不许她进去。
阮窈便去同重风说好话。
他倒是勉强帮她传了话,出来时目光颇为无奈,“公子病中不愿见客,娘子还是回去吧。”
“那公子是什么病,他有没有事?”阮窈语气紧张,追着二人又问了几句,话中都带上了哭腔。
重云几乎冷哼出声,忽然转身拂袖离开。
这火气来得莫名其妙,阮窈一脸云里雾里,最后只好听了重风的劝,先行回去自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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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在病中,裴璋披着件宽大的外袍,面色苍白的倚坐在榻上,并未束发。
一头墨发披散而下,衬得他眉目比之平时多出几分冷倦之意,风骨峭峻。
门外的声音再耳熟不过,细细软软,像是鸟雀嘤嘤,又带上了哭腔,求个不停。
重风进屋才说了个口头,裴璋就冷冷打断他,“不见。”
短短两个字,他也费力低咳了好几声,额上又渗出细密的汗珠,连眼角都微微泛红。
“任何人都不许再进来。”裴璋哑声说。
他病得厉害,这具身子骨像是被霜雪所压覆的枝梢,再无一丝可待来年春光的气力,很快便会消融在这场雪里。
而病弱的身躯总能轻而易举将他带回多年前的梦魇中,再逼迫他苟延残喘着再爬出来。
他无比厌憎这样衰萎而无力的时刻。
昏昏沉沉睡到夜里,裴璋被瓢泼的雨声所扰醒。
支摘窗紧紧闭着,仍像有潮湿的水汽丝丝缕缕扑进来,凉意初透。
他头痛欲裂,不禁皱紧了眉。
屋中没有点灯,入目处一片昏黑。
嘀嗒嘀嗒的雨声中,忽而多出几声细碎的脚步,又像是在被人追赶般,有些许慌乱。
屋门随后被人推开,一道身影摸着黑进来,走到床榻旁,紧接着试图俯身靠近他。
裴璋几乎是依循本能猛然掐上来人的脖颈,浑身最后的气力都涌上指尖,十指越收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