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我很好奇,据说呢皎月潭潭深百米,只要他待在潭底,炽阳焚火是烧不到他的,你们又怎么确定他死了的?”众人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了骨珏。“雩螭潜下去看过了。”因为他一靠近炽阳焚火的余烬就会被他身上的魔气激发,雩螭发现那火焰是温的,自己不会为那火焰所伤时,就脱了衣服扔给骨珏,自己潜了下去骨珏只能在上面等,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雩螭浮出了水面,他抹了把脸,撩过头发,从水里出来。骨珏赶紧过去给他披上衣服,又用自己的内力把水汽给雩螭烘干。据雩螭所说,深潭之下并不黑,有明珠的光,但是下面没有活物,别说明泽,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话说到此,隔壁传来了江锁嘶吼的声音,影影绰绰的有些听不清。直到他吼着说。“我要见无忧!让无忧来见我!”风无忧才起了身,他披着斗篷带着兜帽,就出了房间,刚走到偏房门口,就听见雩螭叫他。“无忧公子,叫你呢。”……明泽怎么被江锁骗到不顾自身,拼了命的往皎月潭上来的?他一共见过明泽两次,一次是前年冬日,一次,去去年无忧生辰,明泽给无忧送生辰礼时。风无忧并不知晓他就在暗处瞧着他们。他亲眼看着明泽为无忧戴上了铃铛。他亲眼看着无忧戴着铃铛穿行于梅园。铃铛声一声声响在了他的心上,戴铃铛的人轻快,开怀。明泽看见他了。虽只有一眼,但是他确信。那人还对他露出了个温和的笑意。很扎眼。尤其是他还站在无忧身边。他从平日与无忧的对话中知道了明泽居于孤月崖,又经过了多方打听,确定大概的位置。他想起来曾经在紫宸道派时,看见过的一个阵法,炽阳焚火,无论成功与否,他都要试试。准备东西,打听位置,为了不露破绽,他准备了三个月的时间。在去年八月,他开始了行动,从孤月崖下一个村子里面,他知道,半山腰有一个守山人。为了避开守山人,他选了一条小路,很难走,但他走过去了,纵使身上被路上的荆棘与树枝划伤,他也不在乎。那也是一个深夜,他悄悄的布好了阵法,一切准备就绪时,他靠在了梅树上休息。梅树很美,洁白无瑕,像无忧一样。“是你?”一个幻影在他休息时立在了他的身边,是明泽。“夜已深,你为何独自一人上这孤月崖来了?”有人到孤月崖时他就察觉到了,他本不欲出现,可那人的气息一直在,停驻了好一会儿都未曾离开。他想着许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人,上来求山神的。所以他抽了一缕他灌注在梅树中的力量,化了个幻影出来,没想到看见的是江锁。他见过江锁,在风无忧身边。江锁略显慌张的直起身,对着明泽的幻影跪了下去。“公子,公子他出事了?”明泽蹙眉。“无忧?出了何事?”“昨日清晨公子突然呕了血,倒地昏迷,后又发起了高热,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还呕了好几次血,脸色泛着苍白,看见毫无生气。”“找了很多大夫都说找不出病症,没法子,让府里给准备后事,公子怕是,命不久矣了。”他的情绪激动,说着说着连声音都哽咽了,看起来非常担心。明泽有一瞬间慌了神,幻影消失,幽潭泛起了波澜。江锁抬眼便瞧见那幽潭里飞出了一尾十分漂亮的白色蛟龙。他担忧着的神色突然就变了,他笑了。只要引出来就好,引出来,才能锁住。炽阳焚火阵法亮起,四周生出了锁链将明泽牢牢的锁住,在明亮的火光中,蛟龙那一双蓝色的眸子看向了江锁。“你骗我。”那一刻,江锁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与通体的快意。他知道,无忧是他的了。冲天的火光烧了许久,照彻了长夜,一声嘹亮的龙吟从孤月崖顶传出,彼时天色将明,有起早的人听见了。他们以为,沉睡的山神醒了。明泽在这一声龙吟中被燃烧殆尽,什么也没有剩下。以孤月崖为中心,方圆五十里内下起了大雪,纯白的雪纷纷扬扬铺满了大地。人们不明白为何在这样炎热的天气竟然飞起了雪。也不知道,那是他们的山神在与他们做最后的道别。他们的山神,陨落了。……“都是因为你啊,无忧,关心则乱,他是为你而死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时所有人都在偏房,风无忧的脸色白了几分,风无情站在他身后扶着他。他担心自己的兄长倒下去。骨珏站在雩螭身后,一只手按在雩螭的肩上,被雩螭拍了拍。“被捆了还这么嚣张,去给他一巴掌,让他知道谁是老大。”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骨珏无言,垂眸看雩螭神色不似在开玩笑,稍一斟酌就撸起袖子,两步走到了江锁面前。“啪!”一巴掌下去,干脆又利落。巴掌声响彻整个房间,江锁被打的偏了头,喉间腥甜,吐了口血沫出来,里面还掺杂着一颗染了血的牙齿。骨珏不带任何感情的用手指着他。“安分点,现在你是阶下囚。”说完潇洒转身,本来还挺高冷的,一看见雩螭就瘪了嘴,甩了甩手,凑在人身边小声蛐蛐。“疼死了~”雩螭握着他的手腕学着他的调调逗他。“嗯,好可怜,小笨蛋~,你用你没伤的那只手打啊。”“……顺手了。”本来手上就有烧伤,现在给了江锁一巴掌,手心又疼又烫。雩螭一边吹一边给他上药,骨珏伸着手,看向一边的江栩。“那我怎么没被那阵法锁住?”江栩给的解释是。“你遇到的那本来就是阵法余威,烧一会儿自己就灭了,锁不了人的。”……至此,一切明了。风无忧除了脸色泛白,一直都很平静。如今种种事端,皆因自己当初把江锁带回了家,可往事不可追。风无情把江锁交给了江栩,江栩向他们保证会处理妥善,按着江锁所做出的事,还有他以前犯下的过错。他活不下来。风无忧将自己关在房间许久,消化这些事情。明泽是天上的皎皎明月,江锁是河里的脏泥污沙,一个永挂心头难舍,一个长恨于心难折。明泽是他的解,而江锁是劫,解没了,就只剩下劫了。明泽非人,他早就知道了,幼年时,刚有记忆起,到后来长大,看见明泽的模样始终如一时,他就知道了。母亲告诉他,当年他出生时,天生祥瑞,吸引了明泽。他尚在襁褓时,明泽就抱过他了。他的名字,也是明泽起的,无忧无忧,希望他无忧无虑,活得像风。“我赐你幸运,福泽,明媚,望你如风般自由,如日般闪耀。”每一年的他的生辰,明泽都会祝愿他,眉眼含笑,声音温和。明月城的民众几乎都知道,风家大公子风无忧,是为神灵所庇佑的孩子。可现在,明泽,被他弄丢了。以后,也没有人会摸着他的脑袋,声音温柔的唤他小无忧了。想要与一人同赏风花雪月,共度四季春秋,这样的感情是什么呢。风无忧才想明白,他是心悦于明泽的,他想清楚了,只是晚了。:()救命!谁家护卫坐主子腿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