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纵火,蓄意伤人,这位云泠做的一切倒让楚默为难了。
大约到未时两刻楚默才回饭馆,她也不需要睡眠,索性点燃店内烛火借着桂香捧起话本看。
咚、咚、咚。
楚默前脚歇着,后脚就有人敲门。
她用风打开门闩,脚步声率先入耳,那人抖了抖衣上的灰尘,问道:“见此处灯火通明,饭馆可还接客?”
楚默偏头去看,那人着月白色竹纹绣金长衫,恣意上挑的眼眸被夜风吹得合上三分,半露出脉脉似水的眼神,嘴角一动,欲说还休惹人荡漾。
“热乎的只有茶,是要雨前龙井还是白毫银针?”
那人眼波一转和楚默对上,似笑非笑地透出半分揶揄,“随姑娘的意。”
见他气质穿着倒让楚默以位是富贵人物,没想到如此随性。
不过也是了,哪位富贵人物此时还来饭馆呢?或许是奔波之人罢。
楚默上了一杯寻常的蒙顶茶,切了一块莲蓉蛋黄的月饼,道:“月饼不收钱,当我请公子过节了。”
离得近后楚默视线向下探去,见那人腰上配着玉佩,通体莹亮品质不俗,不过最为特别的便是上面的麒麟纹。
楚默浅笑,这人原来还真是达官贵人。
“多谢。”那男子回道,“鄙人沈元声,字无讳。”
“楚默,字……”楚默好像还没有表字,只好当场给自己想了一个,“字闻言。”
沈元声便是被深夜折腾得狼狈吃香也是优雅的,他环视小饭馆一周,问道:“这饭馆是楚姑娘的?”
“如何,我不能开店?”
沈元声未作回应。
他今日下值后除了听到民间议论相府的事儿就是这家饭馆的事儿。
都说这饭馆开张也不讨个彩头,冷冷清清地就开了,倒像是突然冒出来一般,着实惹人生疑。
女子开店铺的事不是没有,但像她这样孤身一人的还真是少见。
从挑选地段开始到拿到官府的文书,上上下下要打点多少人,怎么着也该在市井官场中混得开,可沈元声却从未听说过这号人。
“沈公子刚从相府出来?”楚默问。
沈元声眉梢一挑,“你如何得知?”
“闻。”
沈元声粲然一笑,对楚默作揖,“抱歉,身上的香火味熏到姑娘了。”
这会儿子风大,云府被烧后吹起的尘埃沈元声自以为拍了个干净,却忘了在云泠的灵堂停留了不久。
唉,是他犯二了。
楚默摆摆手示意无妨。
不过她倒是对沈元声起了兴趣。
适才她在云府兜了一圈,就没看到沈元声的一根头发,一定是在哪儿躲着纵观全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