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诗杏眼一亮,感激地冲二人笑了下,顺着杆往上爬,“那我每天给你送早饭好不好?”陆尔也并非铁石心肠,嘴上不说,心里早就为她铺好了台阶。他“嗯”了声,“那就先这样,其他的事,考察一下再说。”他终于松口,态度也和软很多,两人的关系终于开始解冻融化,元锦诗不虚此行,温婉眉眼缓缓绽开一抹笑。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陆氏,保镖已经开来劳斯莱斯,停在台阶下。街旁高大梧桐树枝叶婆娑,投下乌沉沉的疏影。陆尔见过的女人大多擅长撩人,临分别会说“天色好黑,陆总送我回家好不好?”送到楼下,还要乘胜追击,欲说还休地问一句“陆总要不要上楼喝杯茶?”而我们的元小姐,只会站在原地,目送他坐进劳斯莱斯里,然后冲他挥挥手,露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她裹紧白色大衣,立在寒风里,几缕长发被吹起弯曲弧度,贴在瓷白的脸庞上。通身气质温柔平和,如碧蓝的浅海,是一汪纯粹的透明。偏偏这么一个她,让他心软心动,沦陷成瘾。陆尔没关车门,侧首看她一眼,“上车。”元锦诗的人生信条是“知足常乐”,伤口的愈合需要时间的滋养,感情的愈合也要循序渐进,她不能心急,也不想逼他太紧,笑着摆摆手,“我打车回去就好。”陆尔静静看她三秒,薄唇微动,“送女朋友回家,是我的分内之事。”元锦诗立在台阶上,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嘴里像被喂了一颗糖,唇齿生香,连呼吸都变得暖甜起来。……黑色的劳斯莱斯在夜色中行驶。窗外霓虹飞逝,元锦诗扯着胸前的安全带,“女朋友”三个字还在脑海里回荡,整个人笑的晕晕乎乎。他一句话,甜过鸳鸯奶茶,所有酸楚苦涩都烟消云散。将萧南山的遗产捐赠出去之后,元锦诗从酒店套房里搬出来,在江北新区重新租了房子,小区虽然没湛庐公馆高档,也足够私密。上车之后,陆尔压根没问她住哪里,可行驶的方向没错,确实是往她住的小区开。元锦诗狐疑地看向身侧的男人。陆总日理万机,从上车起,就全程在看文件,只留给她一个冷峻的英挺侧脸。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毫无秘密可言,可转念一想当初瞒着身世的人是自己,骗了他的也是自己,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陆尔被她看了半天,并非没有察觉,从文件里抬起头,慢条斯理说,“看够了吗?”元锦诗偷窥被逮到,脸一红,飞快移开目光,嘟囔道,“看两眼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陆尔合上签字笔,“说什么呢?”她忙笑了下,“我说,把我放在小区门口就好。”陆尔显然不打算采纳她的意见,劳斯莱斯一路开到楼下,连她住哪单元都清清楚楚。他绕过车子,亲自为她拉开车门,一手还挡在车沿上,绅士到极点。他穿西服打领带,月色和星辉洒在肩头,潋滟眉眼愈显清隽。这种失而复得的宠爱让元锦诗呆了一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哭。她钻出车子,在车旁站定,陆尔却依旧扶着车门,挡在她身前。小小一块地方,站两个人,被他高大的身形一罩,顿时有些逼仄,她不好意思说“让一让”,更不好意思问他“要不要上楼喝杯茶”。想了想,踮起脚尖,在他薄唇上印了一个吻,“我先上楼了,晚安,明天见。”说完,像是怕他回应一样,立刻逃也似的跑上楼了。陆尔看着她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嗓子里像堵了一团将熄未熄的火,唇上那个蜻蜓点水的吻触感还在,他抬手解开衬衫最上面那颗纽扣,舔了下薄唇。吹了会儿夜风,再坐进车子里,他已经收起七情六欲,恢复到冷淡模样。林郁看了眼后视镜,“陆总,已经安排好了,湛庐公馆的佣人从明天开始带薪休假。”陆尔微微颔首,“知道了。”作者有话要说:陆总大概是个白切黑……————第四十九首诗次日是周六,元锦诗早起买好早餐,坐车去湛庐公馆。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蹦到34,莫名生出一种故地重游的感慨。走出电梯,她敲了敲门,手指不经意掠过密码锁,红外线精准识别指纹,门“嗒”的一下轻轻弹开。她微怔,原来他一直没有删掉她的指纹。全景大平层视野开阔,落地窗270°环幕景观,实木家具,大理石地板,依旧是熟悉的奢华装潢。陆尔刚健完身,洗了澡,穿着浴袍从浴室走出来,鬓角微湿,黑发半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