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英俊矜贵,表情专注,俯身在她面前,仿佛十八世纪最虔诚的骑士。两人很久都没有呆在一起过了,明明才过去两个月,却有种经历半生的感觉。他掌心有一层薄茧,擦在她娇柔的肌肤上,激起一层颤栗,触电般的感觉顺着小腿传到心房里。脚踝突然又凉又痛,元锦诗瑟缩了一下,陆尔立刻停了手上按摩的动作,抬头深深看她一眼。她眼眶微肿,鼻尖红红,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泪——这么爱哭,床上也哭,床下也哭……陆尔收回思绪,托着嫩生生一只脚,为她穿上黑色缎面高跟鞋。他很高,就算单膝跪地,也和她持平,她和他呼吸交缠,嗅一口木质香气,随着血液涌向四肢百骸,好像把他的味道永远封存。元锦诗眸光微颤,胳膊不听使唤地搂住他的脖子,缠缠绵绵,欲言又止,说出一句,“对不起。”陆尔连眼睛都没抬,“除了对不起,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元锦诗一愣,忙抿抿唇瓣,真诚补上一句,“谢谢你。”陆尔顿时就笑了,潋滟眉眼里晕着一团墨,“为了谁谢我?为萧达集团?为萧南山?还是你自己?”“元锦诗,你考虑好了再说。”他这二十九年,理智与决绝占了99,事到临头,她却成了起决定作用的1。倘若她说句「爱他」,他会立刻抛下一切,冲过来抱住她啊。作者有话要说:记得撒花、评论哦~第四十六首诗“锦诗!你没事吧?”休息室的门被推开,白檬慌里慌张跑进来,握住元锦诗的肩头左右打量,见她没事才放心。一室暧昧被打断,陆尔脸上的情绪来不及遮掩,起身淡淡说,“你们聊,我先走了。”元锦诗还没来得及回答,“嗳”了一声,伸手攥住他西服一角,却被他轻轻拂开。白檬不知道两人刚刚发生了什么,咬牙切齿说:“那些无良媒体闻到一点新闻的苗头就高|潮,我都听说了,刚刚记者们把你围的水泄不通,要是发生踩踏事故该多危险啊,幸好陆总来的及时……”元锦诗垂下眸子,点点头,“嗯,我刚扭伤了脚,多亏他拉我出来,帮我上药。不过,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白檬一眼看透,拉住她的手说:“还能为什么?陆总有心了,岳父的葬礼,当然要亲自来拜祭。”岳父么。元锦诗绞着手指,心头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乱的不行。白檬看着她眉睫低垂的乖顺模样,故作深沉讲:“锦诗,你和我说过,踮起脚尖去爱一个人,是站不稳的。可我想告诉你,爱你的人,自然会为你弯腰。”“陆总已经为你弯下腰了,你不能让他心寒。”元锦诗全身一颤,沉默了很久,抬起头,杏眼里有细碎亮光,“你说的对,之前是他先说「我爱你」,这次……换我先说好了。”休息室的门被敲响,元锦诗还以为是陆尔回来了,扶着沙发准备站起来,白檬忙让她坐下,自己跑去开门。是萧南山的私人律师。他西装革履,躬身说,“元小姐,萧总生前曾立下过一份遗嘱,您是遗嘱的继承人,现在要进行遗嘱的宣读。元锦诗一怔,很快便平静下来,“还是把继承人叫齐再宣读遗嘱吧,这样省去很多麻烦。”律师笑着说,“元小姐,继承人只有您一个人。”元锦诗心头一震,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萧南山临终前立下遗嘱,把名下所有财产和股权都留给了元锦诗。律师拿出一摞文件,解释说,“元小姐,虽然您和萧南山董事长并非法律意义上的父女关系,但存在直系血缘关系。萧南山董事长立下遗嘱的时候头脑清醒,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遗嘱也得到了相关机构的公正。总之,这份遗嘱在法律意义上是有效的,请您放心签字。”元锦诗望着那叠遗嘱,脸上没有一点开心的表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白檬看出她的挣扎,帮她拔开签字笔,“锦诗,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做决定。”元锦诗根本不想要这份遗嘱。当初萧南山苦苦哀求,元锦诗才答应帮他保住萧达集团,现在危机解除,她只想全身而退,回归演艺圈,好好演戏,继续过平淡充实的生活,对他的财产和股份没有任何兴趣。这场闹剧造成了她和陆尔之间的巨大裂痕,陆尔放了萧达集团一马,不是因为心慈手软,而是因为还爱着她。他把光明捧在手中,再次照亮她的脸庞,如果继承这些股份,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