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白檬提着大包小包来酒店探望元锦诗。元锦诗现在身份不同,住的房间是高端套房,白檬一进门就震住了,“哇塞……这大客厅!这大床!这大浴缸……住在这里也太爽了吧?”元锦诗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微笑说:“这么羡慕?不如你搬来和我一起住?”白檬连忙摆了摆手,“还是算了,最近齐霄来找我太频繁,我爸妈好像察觉了。我暂时还不想让他们知道,只能继续打游击战,这个时候搬出来,他们一定以为我和男友同居了!”白檬的父母都是地质学家,一年365天,有300天都在鸟不拉屎的野外考察,现在退休在家,对白檬的管教非常严格。房间里开着暖气,元锦诗穿着长袖长裤睡衣,她骨架纤细,本来就瘦瘦弱弱的,几天不见,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圈,白檬看了眼她瘦削的侧脸,歉疚地说,“齐霄本来要和我一起来看你的,但是明天就要商业谈判了,你知道的,齐霄出于立场问题,不方便过来。”陆氏财团股东大会全票通过「收购萧达集团」的决议,萧达陷入被动地位,明天在洲际国际酒店召开商业谈判会议。墙角里挂着一套熨烫好的高定连衣裙,明显是为明天的行程准备的。白檬忐忑地拉住她,“锦诗,明天你就要和陆尔在谈判桌上见面了……紧张吗?”元锦诗已经紧张的两天都睡不好了。深夜失眠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起他,可是越想他,越失眠,就这么周而复始,恶性循环下去。他是她戒不掉的精神鸦片,从她搬出湛庐公馆的时候,她就遗失了最珍贵的宝藏。元锦诗抿了抿粉色唇瓣,“明天会有谈判官和下属陪同我一起去,我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坐在那里就可以了。”白檬看出她的故作坚强,轻轻抱住她,“你总是这么倔强嘴硬,要是扛不住就别硬抗。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和我说一说,也好受一点。”元锦诗的心理防线顿时崩溃了,她趴在她肩膀,哭着说,“檬檬,我没得选。”……元锦诗打开两瓶气泡水,放在白檬面前,“你喜欢的桃子味。”白檬接过,连珠炮一般发问,“你和陆尔到底什么情况?你怎么又变成萧南山的女儿了?”她眼眶红红,裹着被子说:“这件事挺复杂的。”“萧南山和我妈妈很早就认识,是彼此的初恋,但是萧南山的爸妈,也就是我名义上的爷爷奶奶,用妈妈的命作为威胁,逼萧南山答应商业联姻。萧南山和妈妈因此分手了,分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妈妈怀了我。”“我从小跟着妈妈生活,和萧南山感情很淡,之前没有和陆尔说明我的身世,是因为我不想要「萧南山女儿」这个身份。”“可陆尔误会了,他以为我一直都在骗他。”有湿意滑落在脸庞,温热又滚烫,她眼中噙着泪,左心房里藏着一颗不再跳动的心,早已溃不成伤。“妈妈回光返照的时候,说她一直爱着爸爸,担心我一个人孤苦无依,留下了「让我回到父亲身边生活」的遗愿,我只能答应。”“萧南山患了恶性肿瘤,萧达集团穷途末路,他想让我出面坐镇,稳定军心。”她纤细的手臂环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那天杨允把照片甩在我面前,我和陆尔冷战了,我对这段感情心灰意冷,下定决心要离开他,才会答应萧南山的请求。我本来想「好聚好散」的。没想到却以这种方式分手。”“我对不起他。我真的伤了他的心。”元锦诗垂下眼睛,脸上哭笑难辨,泪珠争先恐后滚落,无声说明「她还爱他」的事实。白檬擦去她脸上的泪,无措地安慰道:“事情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如果陆尔知道真相,一定会体谅你的。”她笑的残忍决绝,“他永远不会原谅我的,陆氏和萧达水火不容,他一定很憎恶我。”她选择承担,鼓起勇气和他一刀两断,紧咬牙关,忍着痛继续往前走。她装出铁石心肠,以为自己痛的多一点,他就会痛的少一点。「爱情」两个字玄妙无解,令人跌跌撞撞满身伤痕,也令人耗尽酸涩的眼泪。泪水淹没了眼睛,她的心被烈火炙烤,记忆混乱不堪,眼前无数镜头闪回,记忆开始倒带——“我点头签下的女人,自然要保护周全。”“元锦诗,你看不出来,我在吃醋吗?”“我住书房,把主卧腾出来给你住,不许拒绝。”“你不在家,不在dn,白檬也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元锦诗,我找你了很久。”“你昨晚刚睡了我,现在就想跑?”